當我頭腦昏沉的現在,我更加無法理解這件事,她的未來,以及可能遭遇的轉折性。
被公允的毒害,這群尼古丁依存症下的癮犯;我也成了他們階下囚。我並不喜歡那種化學物質所燃燒的味道,卻也不曾掩鼻而去,反在那吞雲吐霧之中,找尋一種存在。
熟悉的味道打轉著,牽引著我的過去,我的回憶,那反覆片段的不成章;在這霧裡看世界,幾分真假,最終也都只截取自我主觀最重要那部份,這催人的菸,每個人,都忘了自己。
輾轉於他人的口,關於她,該也劃下一個句點了。
盡力的扮好該有的角色,多餘的話,多餘的動作,在這裡,我什麼也不去做,不想做,不能做。我學乖了,無法割去心中不捨的那種痛,而又無法言喻的那種百般滋味,太折磨。
樓梯口,我們短暫的休憩地。
點燃輕煙裊裊,交錯著我分不清的虛實。
每個週末看這裡的黃昏西下,落地窗外的世界彷彿被隔絕,進了布簾或是推了門的樓梯口,是須臾的鬆懈;我們坐臥著,或是屈著膝淺眠,只在這漸上或漸下的階梯;細語的聲音在梯廊中擺盪,時而有一句沒一句的相互應和著,直到疲倦讓人闔眼。
鼻間,還是那味道。
攀談的眼神,他們有所遲疑,一問一答,是我唯一給他們的方式,通常我擠不出多餘的字句回應,說是惜字如金都不過分,奇怪的我都不知道為什麼。
在那裡,幹部的名字只剩下姓氏的代稱。
頂多加個語助詞老啊什麼的在前面,或是在姓氏之後加上職稱,所以我們都叫她老王或是王,也沒多聽過其他的稱謂。
老王有一股豪氣,單就外貌來看,這兩者是不相配的;眼睛柔波似水,嬌小的臉蛋跟身型相當合稱,就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來說,都會讓人覺得訝異;說話的時候,沒有矯揉造作,直爽、說一不二,參雜點鄉土口音,更加突顯她不拘小節,卻能公私分明處理大小事物的細微;當你熟悉她時,才能發掘這之間的妙不可言。
她的回憶。
那天的場好吵。尾牙免不了酒水應酬、高聲肆唱,在一旁,我們看著這群男男女女縱樂,投影幕上輪播著葉啟田的音樂錄影帶;苦中作樂罷,呆望著毫無情節可言的影像,脫離歌詞意境,然後歸納出葉啟田的招牌手勢動作,玩了起來,笑的我們躲在角落不能自我,眼淚還從眼角泛出。
「妳都沒有喜歡的人啊?」老王突然一問。
「啊?」我的眼角還泛著淚。
「大學生啊,不是都會交男朋友?」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我似乎比平常多答了贅字。
與喧鬧聲交雜,我傾身並低下頭想聽清楚她說的話,那是我在這裡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聽王說了這麼多話;在這中間有所遺漏,有些描述過程被歌聲所打斷,或是其他的干擾,這對她而言的無可取代,卻的的確確的表達出了,屬於那段時光,不可磨滅的一切。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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