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抬頭,發現了一張熟識的面孔,丹尼爾長大了,如果我沒有眼花,他太太的肚子也好像隆起來了,但他沒認出鄰座的我,只一直自顧自地看報紙,在旁的太太也只顧跟他談娛樂版的消息,偶然見他答上一兩句。
他老了,再沒有當年的傻氣,baby fat也沒有了,談不上有男人味,當然也談不上有帥氣,但肯定是老了。我眼前彷彿仍看到昔日他跟玩伴在操場上玩捉人遊戲時的孩子臉;也彷彿看見在小息時,他靦腆的走到我們班來,想要問剛才測驗的內容;也彷彿看見昔日在主教座堂前,我和他,還有那位好像已經消失於地平線上的同學的短暫相聚,那次以後,他好像在英國,又好像在美國;那次以後,我們有個零星的見面,那次以後,他跟我吃過一頓飯,那次以後,我們談過一次電話,我依稀記得他說過,他跟女朋友在美國讀書時已經認識,後來兩個人分隔兩地讀書,分手了,之後,之後還是在一起了。
時光飛逝,眼前這位淑女是否就是那年那月那夜他跟我說的那位,不得而知,從人的臉孔及舉止來看,你只知道大家都不斷在改變中,年歲也不斷在增加中,生活也在不知不覺地經歷了多少的高高低低,起起跌跌。
最近因為工作,重遇不少舊同學,舊朋友,談起話來,大家少不免會提及起某些故人故與事,雖然活在同一個小城裡,但要見面,你會發覺其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是遇到了,也未必識得出對方。就是認得出對方,也未必有什麼共同話題。(原文於2005年10月6日刊登於華稿報”新荷集”專欄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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