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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25 21:05:55| 人氣16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定格的微笑---獻於我最親愛的姑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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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格的微笑---獻於我最親愛的姑丈


轉身,童年甜蜜的撫過心胸,正如姑丈的慈愛。

那一年我小一,由於父母忙碌的緣故,所以我每日放學都踏著歡樂的節奏來到姑丈身邊,如剛學會飛的雛鳥等著填飽肚子再出外翱翔般,在姑丈買午飯的同時,盯著電視的小眼睛不忘空出一點注意力幫忙看店,說好聽是看店,其實有客人來也只消說:師傅去買飯,馬上就回來,短短十個字對那時的我來說可是任重道遠,達成了就如得了糖般的滿足,偶而客人誤以為姑丈是我的爺爺時,我可是無法容忍的大聲解釋,因為在我心目中姑丈才沒他們認為的如此老氣,姑丈在我眼中是半個父親,年幼的心靈堅持著姑丈的地位,沒有道理的。

七歲小孩普遍挑食,而我的嘴也是那樣刁蠻的讓姑丈傷透腦筋,每日的午餐總是剩下一半,唯有久久才有一次的泡麵餐才有機會讓碗底有見光的一天,我總是迫不及待跑到隔壁雜貨店買泡麵,暗耐著雀躍的心看著姑丈煮泡麵,姑丈總是邊煮邊告訴我泡麵別常吃,說著用煮的比泡的好這奇怪的道理,而我了心思早就不知被香氣勾到哪去了,急迫的想去泡麵的國度朝聖。

小學生活總歸二字吃與玩,和總是消耗不完的午餐奮鬥過後,匆匆跟碗底道聲抱歉:有天我會讓你重見光明的!!便兩腳有如卡通般快如輪轉的滾了出去,在店門前自得其樂,每當晴天出大太陽,我就悄悄拿出我稱之為照妖鏡的尋常鏡子,偷偷往店內往姑丈身上照阿照,這會兒姑丈倒成了我鏡下的妖,帶著一半偷偷摸摸的心情而另一半又有點而想被注意的私心,就這樣矛盾的遊戲不停持續著,偶而偷偷拿了姑丈裱畫用的噴水器在陽光下製造屬於我的彩虹,迎風噴的水全往我臉上撲來,使我的童年有了彩虹不致褪色,有了水氣而永不乾枯。

下午四點左右是隔壁麵包店出爐的時間,在姑丈的一聲令下我便馬上前去偵查麵包出爐與否,有如間諜般在店外往架上食品縫中窺去,一旦眼睛搜尋到麵包的出沒馬上回報,一老一小便動身攻向麵包店,這時刻總是充滿溫馨,這是姑丈工作時短暫的休息時間,也是我最期待的時刻。那幾年下午的麵包時間是我至今一直忘不了的,在那樣的氣氛裡,不只是麵包氣味誘人,週遭的一切都變的可愛,雖然在暈黃燈光下姑丈的臉龐透露出淡淡的疲憊,但慈愛的面孔總是對著我輕輕問一句好不好吃?我嘴裡塞滿麵包用力的點點頭,那樣的光景我稱之為「幸福」。

未來無人能參透,我也想不到肺癌有天會找上姑丈,小時候看著姑丈邊工作邊抽煙不會有什麼感覺,小腦袋對癌症還是一知半解,姑丈總是說著以後結婚要記得請他,他一定會包個大大的紅包給我,我告訴自己那是一定的,再十幾年後結婚怎會忘記我最親愛的姑丈,然而那時我絲毫沒想到有天姑丈也會離開……

上了國中,店搬了地方而我也每天上全天課,與姑丈見面的日子漸漸少了,每次到店裡姑丈總是笑容滿面的叫著他替我取的不雅綽號,綽號雖不雅但裡頭包含姑丈的關懷與慈愛,我一直都忽略了我在長大姑丈也會變老這件事,直到我聽到姑丈生病的消息,還天真的想應該沒麼大礙,有天姑丈打電話來說要請爸爸寫幅字給他的醫生,我心裡感到相當高興,我認為這就代表姑丈沒事了,現在想起來我後悔為什麼我連一次也沒去過醫院看過他,沒有任何人告訴我姑丈的病情惡化,接到姑丈噩耗我無法相信這是事實,我不懂上天為什要開如此過分的玩笑,當天我在朋友面前哭著連原因當不願說出口,我說出來就代表這是事實,我實在不願承認,我一直想著允諾會我婚宴上出現的那個姑丈到哪去了?

走進葬禮會場,抬頭看著姑丈的遺像,姑丈帶著一貫的微笑望著我,我知道姑丈不會想看到我的悲傷,從小我總是被叫愛哭鬼,一點點責罵我就可以哭的呼天搶地,但我從未在姑丈面前哭過,我聽說,要讓死去的人安心的離開就不要太悲傷,太難過只會讓他們掛念,我希望姑丈可以安心的走但是我止不住淚水,還有好多話沒說,我一直想問姑丈常做我吃的,用太白粉和糖煮成的甜點叫麼?以後在學校拿到壽星請的糖也沒有長輩能跟我分享,也不會有人在我旁邊時偷偷勾起腳踢我屁股,在聖誕節前夕也沒人帶我去買裝禮物的大襪子了,也不會再有人興高采烈的幫我把畢業證書表框;還有好多事沒做,我想在婚宴牽著姑丈的手驕傲的告訴丈夫,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我最敬愛的姑丈,我想聽到姑丈再一次充滿元氣的叫我那綽號,我後悔從未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沒有在他住院時給他力量,我連姑丈生日都不知道,而如今我卻知道他的忌日……

姑丈的身影在我童年中穿梭,卻也擱淺在童年裡,姑丈的微笑在我心裡定格,在每一個我想起他的夜晚。


後記:

在看了陳大為的”句號後面”
裡面寫著他和外婆的點點滴滴
看著看著
我一起笑一起哭
後來在一個機會
我寫下了這篇文章
想讓所有離去的親人知道
我過的很好
你們的愛一直在我心裡!!


圖:
姑丈&嬰兒的我
這好像也是唯一找的到的合照...

台長: 金剛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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