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深夜兩點多,地點是名叫「HIGH FUN」的夜店,一名妙齡女子坐在吧檯邊喝悶酒。
按照以往慣例,她是不會一個人上夜店喝酒,一定會跟倫倫相伴同行。只是倫倫現在有了愛情的滋潤,所以忘了朋友,眼中只看得到男朋友。
而她,工作才剛結束,就失戀了,所以獨自上夜店喝酒跳舞。
坐在左手邊沙發上喝酒的西裝中年男子,正瞇著眼瞧著那女人。
她看上去身材絞好,腰是腰、腿是腿,今晚的她只有「火辣」能形容。
中年男子拿了兩杯酒朝那女子走過去搭訕,靠在吧檯邊直視著女人,高舉酒杯道:「我有這個榮幸能請妳喝杯酒嗎?」男人的眼神、笑容令人有窒息感般難受。
女人歪斜著頭上下打量他,果然是他,就在他注視著她的同時,她也正在觀察著他,老實說,女人並不喜歡這男人,但卻恨極了寂寞。
膚淺,是她對這男人的第一印象。
也是啦!上夜店的男人哪個不膚淺?
所以她也欣賞這男人的主動,勉強揚起一抹嬌媚微笑投迎向他,垂下濃密的假睫毛後,撥撥她的長髮,以撫媚的姿態笑笑的說:「我只喝Tequila。」
男人不為所動,手指撫著下巴揚起心機的微笑,「夠烈。」他讚賞著,轉而向酒保說:「給這位小姐一杯Tequila。」
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著說:「十杯。」
男人瞇起勾魂的雙眼,細細看著女人,「夠嗆。」眼睛沒看酒保,以極有磁性的聲音揚聲說:「照她的意思吧!」
接著他在她的耳邊說:「我在左邊沙發有座位,我們坐下慢慢聊吧!」邊說邊伸出手表示邀請,女人也挺賞臉,沒有拒絕。
一夜下來,酒鼾耳熱之際,男人摸摸女人的手,「這裡吵,我們換個地方吧!」
場景換到了飯店房間,孤男寡女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卸下彼此的衣物,展開最激烈的纏綿。
他們由地板上轉向床上、再轉向窗邊,再回到床上,反反覆覆、唇槍舌劍,最後香汗淋漓,男人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應戰,激情過後癱在床上休息。
女人連休息都省略,直接進浴室洗澡,補個妝穿回衣服,一句話也不留便轉身離去。
「要走了?」男人立刻坐起來抓住她的手,不解的詢問,表情失落。
女人冷哼一聲,「不然呢?」面無表情垂眼看他。她不懂,今晚對他們而言只不過是各求所需,不懂為何男人想留下她。
「天還沒亮呢!等天亮再走吧!」男人聲音略帶沙啞地說。
是啊!天是還沒亮,但她已不想待了,她還是很討厭這男人,伸手撥去他的手,冷冷的說:「沒必要。」隨後逕自離開,留下男人一個人待在房間裡。
過了半响,男人從失落轉而像找到興趣般的微微笑,心中似乎在盤算些什麼,喃喃自語:「有個性,.....我喜歡。」然後躺回床上休息等天亮。
* * * * *
這個有個性的女人,是柳楚淵,今年25歲,職業是特殊行業。
她的名字雖富英氣,人可是長得貌美如花,秀氣十足。這樣的女人從小背景不好,有著一段不欲人知的過去。
她一出生母親就因難產過世,在她剛滿周歲那天父親也過勞病逝,留下她與大她五歲的哥哥相依為命,投靠大伯家。但在她剛滿兩歲那天,哥哥也因染上風寒病逝,留下她一個人在人間受苦。
收養她的大伯、大伯母簡直是嚇死了,這娃兒打從一出生便接二連三剋死她們全家,讓他們不得不將她遺棄,萬一這娃兒接下來換剋死自家人,那可是得不償失,哪那麼多命讓她剋啊!顧不得她是自己姪女,大伯跟大伯母將她丟棄在孤兒院門口,轉而逃跑。
任憑她哭得多麼悽慘,他們就是見死不救,她哭得愈大聲,他們跑得愈快,恨不得離她遠遠的,對於她的哭聲也是聽而不見。對他們而言,這小女孩不是弟弟的女兒,而是魔鬼,專門來索命的,還好他們早日擺脫她了。
早熟的楚淵覺得自己真的很冤,簡直是冤到家、冤得徹底,有這樣的命格她也很不願意啊!誰願意一出生就沒了父母,長大就剋死哥哥?她常想,這世上沒人比她更冤了吧!
就在她對人世間絕望之際,「乾爹」出現了。
人家說「三歲定一生」,還真是有它的道理在耶!
在她三歲的時候遇見乾爹,是乾爹收養她、照顧她。
也是因為乾爹才成就今日的自己,她18歲時乾爹給了她一份工作,卻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否則她也不會這麼痛不欲生。但是她不能反抗、不能拒絕,因為他是乾爹,扶養自己長大的乾爹。
以往交了三個男朋友,每個都無疾而終,因為沒有人能夠接受她的工作,她也很無奈。他們一樣沒給她選擇的機會便忿怒的分手,分手禮物不是掌摑、就是大罵「賤女人」,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沒有反駁的立場,因為這是她的工作。
年紀輕輕的她,面對沒有家庭溫暖的絕望,感情沒有停泊靠岸的空虛,顯得格外滄桑。
無所謂,反正她從出生開始就注定要孤獨一生,她早就看破也不再期待什麼了,反正最壞也不過如此嘛!
還不如自己快樂最重要,她也不奢望能步入婚姻,因為乾爹說過:「妳沒那個命!」
她曾經問過乾爹:「為什麼我的命那麼苦?我只不過是想像一般的孩子一樣享受天倫之樂而已,為什麼我不行?」
乾爹說:「妳是為我而出生,妳的命是我給的,所以妳跟一般的小孩不一樣。」
她聞言後怔愣了,既然乾爹都這麼說了,那她還有什麼疑問呢?也沒什麼好怨懟了,這一生她只能按著乾爹的指令工作,只能照著乾爹的要求過生活,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吧!
她走在清晨無人的大街上,也走進寂寞空虛裡,感覺早晨的風特別清涼,也特別淒冷。即使現在是夏天,她卻覺得好冷。
她從來就不是個樂觀的人,曾經她也想不開過,但無法結束生命,因為生命是乾爹給的,也是乾爹救的,只要乾爹不准她離開,她便走不了,反而還得承受乾爹的懲罰,所以她記取教訓了。
她抱著自己的身軀蹲在路邊,好無助,好想哭,卻欲哭無淚。
雖然剛剛經歷了一段一夜情,卻感覺不到溫暖,甚至是忘了激情的滋味。
是麻木了吧!畢竟這不是第一次了,如此也玩了三、四年,也不得不麻木吧!
是墮落嗎?這般尋找快樂的方式很墮落吧!也許吧!至少每個認識自己的人都是這麼看不起她。
因為她墮落,工作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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