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們緩步走回家,一路上有說有笑,無比的快樂。
到家後,何玟韻跟郁薇回何家。而我,跟著一對雙胞胎進了隔壁的屋子。
孟勻的媽媽很熱情的招待我,我們吃飯的氣氛很快樂,原來他媽媽也很好相處呢!為什麼沒有看到他爸爸?因為他爸爸還在加班,好像沒有那麼早回來吧!
晚餐後,孟葦繼續看他的電視,孟勻帶著我上樓去他的房間參觀。
一進房間,我傻了。
牆壁漆上淡綠色、好大一張雙人床、衣櫥感覺也蠻大的、房裡還有一間浴廁、又大又寬的落地窗、書桌上擺放著一台電腦...感覺不像男生的房間。
...太乾淨了。房裡有點淡淡香味,就像他身上的味道一樣舒服。
「好大的房間。」我回過神的第一句話。
「進來啊!站在外面幹嘛?」他牽著我的手帶我進他的房間。
「你們一起睡嗎?」
「妳是說孟葦嗎?沒有耶!一人一間房。妳看,隔壁那間就是她的房間。」
原來一層樓有兩間房間。他帶我去外面看看,二樓還有個小客廳,有種小家庭的感覺,陽台在後面,裡面有一台好棒的洗衣機。
回房後,我對這棟房子充滿了讚嘆,才不過12歲的我,第一次看到那麼大、那麼棒的房子。
我大字型的躺在床上,真的好舒服喔!捨不得離開那張床。
「唔...妳隨便躺男生的床,不怕被怎樣嗎?」
「會怎樣嗎?」是啊!會怎樣嗎?我還懵懵懂懂。
「女生不能隨便躺男生的床,會很危險,妳不怕嗎?」
「不怕,你讓我感覺很自在。」我笑得很甜。
他坐在床邊地上,「妳知道...我們認識多久了嗎?」他語氣溫柔。
「不知道。」充滿好奇心的我,也坐在他旁邊。
「告訴我,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他的眼神真教人害羞。
「這跟我們認識多久有關係嗎?」我根本不敢看他。
「我想知道。」
「......有..吧!」我感覺臉好熱,愈來愈熱...愈來愈熱...
只見他笑得很開心,似乎要開始說故事了。「我第一次看到妳是在我4歲的時候。」
「4歲?太誇張了吧?你還記得?在哪裡啊?」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很驚訝。
「我2歲就開始唸幼幼班了,記憶力一向很好,不想忘的我忘不掉。我們小班同班,我們會接觸是因為妳愛哭,妳知道嗎?妳小班非常的自閉,不喜歡與人接觸,自從我主動認識妳之後,妳就一直黏著我,去哪、做什麼事都要跟我一起,妳還記得嗎?」
天啊!原來我小時候黏著他不放喔!難怪他會記得我了,忽然我覺得好丟臉。
「連上廁所也一起嗎?」
「是啊!只要我在哪裡,妳都一定要跟著。妳很可愛,一開始進幼稚園,妳會哭都是叫媽媽,後來我不在,妳哭的時候都叫孟勻...而且是大哭喔!」他笑著說,那種感覺就像那段回憶很美好似的。
「感覺好丟臉喔!」我苦笑,原來這就是我的童年。
「怎麼會,其實我從那時候就喜歡妳了。」他的臉爬滿了紅霞,感覺好可愛。
「才4歲,你怎麼能肯定那就是喜歡?」
「錯不了,妳看,我們現在都幾歲了,還沒遇到妳之前我根本忘不了妳,遇到妳之後,我只有更喜歡妳。」他說的好認真。
「接下來呢?」感覺好害羞喔!
「之後上中班妳就比較開朗了,漸漸的比較活潑,也比較不怕人了,可是我已經習慣把妳帶在身邊了,所以我根本就不想放手,我怕...妳再也不需要我了。」
「事後證明我還是很黏你吧?」我好像有點印象了。
「是啊!中班以後,我每天都去鞦韆等妳,然後我們一起手牽手去上學,那段時光真的很快樂。」
「難怪你知道我家在哪,還知道我住多久喔!」我呵呵地笑。
「可是快樂的時光總是一下子就結束了,幼稚園畢業後,我們就沒有聯絡了,妳會忘了我也是應該的。」
「為什麼不跟我聯絡?」我一直都好想問。
「幼稚園畢業後,我爸的公司就遷來這附近,所以不再接送我去唸那附近的學校,那時還小,我根本就沒辦法自己去那附近上學。」
「你原本不是唸洛城國小嗎?」
「如果我有唸洛城的話,我們就不會失去聯絡了。」
難怪!怪不得我會不記得他,因為失去聯絡好長一段時間啊!
「我本來唸中央國小,一直都好想轉洛城,爸媽都忙,始終不理我的任性,終於在四年級的時候,我盧說想補習,我爸才答應讓我轉洛城,連葦也一起待同一個補習班。」
「以後就由娃娃車接送了是嗎?」
他點頭。
「那你四年級就唸洛城了?」
「是啊!下學期轉的。一到洛城我每節下課都會到各班去看看,怕妳變得我認不出來了,但我相信我這麼的思念妳,一看到妳我一定會認得出來。」
「結果呢?」
「找了兩天,終於讓我找到,妳四年級是10班吧?」
我點頭如搗蒜,簡直是不可思議。
「本來我不知道該怎麼樣接近妳,後來發現每週三上社團活動的空檔,妳都會在教室旁邊的欄杆邊,看何玟韻打球。」
「你又知道我是在看她了?」連這個他都知道?
「一定是,因為社團時間很少有團賽,幾乎都是個人練球吧!」他還故意看看我,「妳就往何玟韻的方向看去啊!看得目不轉睛。」
「那時候我還沒有喜歡她喔!只是覺得她很帥。」奇怪?我幹嘛撇清?
「我知道,妳那時候看她的眼神淨是崇拜。」
「你又知道了?」什麼都好像很了解。
「因為我在妳後面看著妳。」他笑得很...有魅力。
我忽然背脊一陣涼,太誇張了吧?
「哈!妳在看她,我在看妳。」他爬到床上躺下。
「為什麼五年級才來找我?」
「本來想找個適當的時機跟妳交談,但是我已經忍不住不接近妳,剛好五年級分班到妳的樓上,天天在樓上看著妳,已經忍不住跟妳相認,妳卻已經忘記我了。」
「不算完全忘記,一看到你我有種熟悉感,好像已經跟你認識很久,沒想到,真的很久。」我哈哈笑出聲。
「真的嗎?那其實我在妳心裡也蠻重要的嘛!」他也哈哈大笑。
「為什麼要叫我小妹?」我也爬上床躺下。
「那是幼稚園畢業那天,我們打過勾勾的,我怕妳忘了我才要叫妳小妹,因為沒有人會這樣叫。哈!我喜歡叫小妹,我專屬的稱呼。」
「難怪你會說,只有你才會這樣叫。」原來如此,所有謎題一一解開,我的心情也輕鬆很多。
有幾秒時間我們都沒說話,只是靜靜躺在床上,忽然兩人同時轉過頭,臉與臉的距離只有兩公分吧!我們不曾靠得那麼近,剎時我的心跳有如擂鼓般在敲。
他竟然慢慢的靠近,我卻本能的往後退,兩人距離總算拉開。看他的表情似乎很失望,失落一下又微笑的說:「給妳看個東西。」他爬下床走向書櫃,打開抽屜拿出一本相簿走回床上。
我翻著相簿,裡面幾乎是兩人合照,不然就單獨照。「這是你..女朋友?」相片中的女生捲捲的頭髮,看起來好可愛,穿著圍兜兜,兩個人手拉手,開心的笑著,兩個人都笑得好燦爛。
「妳不知道這是誰?」他訝異。
我看得很仔細了,「不知道,是誰啊?」我認識的人嗎?
他笑了下,「這是妳啊!認不出來了嗎?」
「啊?」是我嗎?我怎麼看不出來?換我傻了。
「真的是妳啊!很高興妳會是我女朋友。」他哈哈大笑,我白他好幾眼。
我翻著相簿,一頁又一頁,幾乎都是我們的照片,還有畢業穿著小學士服的合照,頭上還戴著小方帽。看著我們笑得很燦爛,我想,他所說的故事都是真的吧!
我看著他,又看回相本,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為什麼有三人合照?這是誰啊?我們班的同學嗎?」照片裡的三個人,中間是我,左邊是他,右邊還有一個小男生,兩個人都牽著我的手,我們似乎在玩,笑得很開心。
「妳看不出來?再仔細看看。」他的笑容好奸詐。
「看不出來。」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是誰。
「她是何玟韻啊!」
天啊!我又是一陣傻眼,我竟然跟何玟韻唸同一個幼稚園,還同班。
「真的假的?」我都快哭了,拜託別耍我。
「是真的,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他的樣子不像騙人。
「這明明就是男生...」
「她現在還不是像男生?她是T啊!」
「奇怪?為什麼你們會玩在一起啊?難道你也是女生?」一般人聽到這話一定會抓狂,但她...不但沒抓狂、沒生氣,還對著我笑得很陽光。
忽然,我愣了。我的腦筋已經停止思考了。
「妳看出來了嗎?」他輕輕說著。
我的臉窘紅的望著他,再一次仔細的看看他。
其實他的頭髮已有點長,看上去蠻清秀的,皮膚乾乾淨淨,眼睛大大的很有神,笑容很有魅力,啊!我就是愛上他的笑容,除了穿著比較像男生以外,他長得其實也不會很像男生。像現在他穿著短褲,腿上竟然沒腳毛,難道...他真的是女生?
他輕笑一聲,抓著我的手去觸碰他的胸部,「其實我也已經在發育了。」他的胸竟是如此的柔軟。
我回過神,趕忙抽回我的手。臉上彷彿被蘋果附身般的紅潤。我這才發現,他根本沒有喉結。
「為什麼不說...妳是女生?」我尷尬的問。
「總不能妳一認識我,我就先講我是女生吧?這樣很怪,不是嗎?」她無奈的笑。
「該不會我小時候都當妳是男生吧?」其實我真的忘了。
她聳肩,「無所謂,小朋友本來就看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我眼眶紅了,水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我的視線也模糊了。
「怎麼了?為什麼哭?」她焦急的替我擦眼淚,無奈她愈擔心,我哭得更慘。
「別哭別哭,是不是我嚇到妳了?」她輕輕的擁我入懷。
我也很自然地回攬她的腰,這才發現原來她的腰是如此纖細,她真的是一個女生。
我覺得我好蠢,明明早就喜歡上她,喜歡她多過於何玟韻,卻一直認為她是男生,所以一直防備她,不給她機會,卻又愛上跟她在一起的感覺。沒想到,她真的是女生,我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當下我突然想起郁薇之前說的話,也是這時候我才能會意出她的話,原來她早就點過我了啊!
哭了一下子,我忽然想到,猛地一抽身,「那...妳的雙胞胎是妳弟?」這似乎也是個重要問題。
她捧腹大笑,「她也是女生啦!也是個T。」
「不是說妳弟嗎?」真是一對奇妙的雙胞胎,連性別也一樣,性向也一樣。
「不然怎麼講?說我妹也怪怪的吧!」也對啦!
我心情好輕鬆,我們也相視而笑,化開一切的尷尬。
後來她就送我回家了,今天我玩得很開心,因為我知道我們一定會有個美好的開始,開始我們的感情。
我決定給她機會,其實是希望她能給我個機會,我真的好喜歡她。
我跟她要了幾張照片,我想保存我們的照片,誰叫我幼稚園沒幾張照片。沒辦法,父母都在忙,誰有空幫我拍照。所以我小時候的照片少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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