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男對我說,他還不是很了解我,他覺得我有事都不會主動講,也不會要求。
這是一篇很冗長的日記。
「啊,妳那個來吼?」
「是啊...」
「妳幹麻都不講?因為太熱了我只記得吃冰,現在才想起妳那個來,妳什麼事都不說,妳可以罵我啊,說妳那個來還帶妳來吃冰,我忘記了妳也不提醒我。」
「啊,沒有啦,因為我自己也想吃冰啊...」
這是禮拜天我們在后里某家冰店的對話,這家冰店的芒果冰真材實料又好吃,就是速度慢了些,當我們還在等冰的時候,羊男抱怨店家效率有夠慢,等他們芒果冰來了我們都不熱了,他們是還在種芒果嗎?
那天下午我們去龍騰斷橋的景點,兩個人安靜的走著。
「怎麼都不說話?」
「說啊,你先說,我聽。」
「妳先說。」
然後我們兩個又沉默了。
很常這樣,是我的問題,我在他面前太拘謹了,一點都不像我自己。
很多朋友不信我在羊男面前會很安靜很乖,因為他們對我的印象就是非常開放很敢講,很聊得開。
仔細想想,之前跟無心在一起也是這樣,無心也曾疑惑的對我說,「妳是痞子男嗎?怎麼這麼不敢?」
是年齡的關係嗎?
阿冰的立場就相反,我一整個很大姐頭,兇他凶得很過分,連冠之都看不過去。
上次羊男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他看到我在班上活躍的樣子,離開的時候,他在車上對我說,「今天的妳很不一樣,很活潑。」
羊男有些嚇到了,我在他面前這麼乖,這麼順從,他不在的時候,我變得很開心很活潑。
「妳有事都不說,我不知道妳到底高興還是不高興,我覺得很奇怪,你在我面前像個洋娃娃,很沉默,我不知道妳在別人面前會不會這樣,我只是希望妳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丟掉小媳婦的性格,做妳自己就好了。」
今天羊男這樣對我說,我也知道自己很奇怪,我太壓抑自己的情緒了。
我跟他說我之前住台中時,因為跟室友吵翻了,冠之嘉玲都哭了,她們兩個叫我講話,別這麼安靜,我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一滴淚也擠不出來。
怎麼回事?
也沒人叫我這樣做,
爲何老是讓自己這麼委屈?
我不懂我平常的勇氣哪來的,我對網路上那些陌生人這麼放的開,什麼都聊。
一回到現實,私底下的我很封閉,不想多說些什麼。
我的懦弱又從何而來?
如果立場可以顛倒就好了,不要跟網路上的陌生人打情罵俏,讓羊男一整天提心吊膽,怕我哪一天被人強了,雖然我的力氣很大,但是男生的力氣都會大過我。
「我要把我想要的妳找回來。」羊男說。
我討厭自己太雙面,那個搞笑又很色情的是我,那個乖乖牌像小媳婦有事情都吞忍的也是我。
這樣的情形很常發生,我記得去年在青海路的快樂診所打工的時候,我一整個就是很悶,不活潑,害得林醫生對我說,叫我嘴巴甜一點,圓融一點,機靈一點,別這樣老是心不在焉的。
後來林醫師對我說,我不適合當護士,我比較適合有創意的工作,這句話影響我很深,我可能不適合太悶的工作,我要的是一個活潑的工作環境,可以讓我變得很快樂、人來瘋的環境。
之前在東海漁村當服務生的時候,我也是悶到不行,因為那地方太大了,人太多了,我只想隱藏起來做個小小的端盤妹,有一次同事生日,我半推半就的去參加了生日趴,我記得我喝了點酒,然後開始就變得多話起來了,跟廚房的阿白師傅划起了拳,跟他比酒,後來要走的時候,我還在停車場要了一個帥帥學徒的電話。
原來我一句話也不敢跟他們講的,為什麼酒精可以讓人勇氣倍增呢?
這就叫所謂的酒膽吧!
我對羊男說過,我是人來瘋的個性,只要有熱鬧的地方,我就會變得很開心。
平常我喜歡一個人,我跟羊男一樣,都需要一個人的空間,想想事情,鑽牛角尖。
可是現在羊男有些受不了,我太自閉了,之前或許他還能體會是我面臨考試的壓力,而現在也考過了,為什麼我還是這麼悶,像個木頭一樣?
被男朋友說像木頭一樣,誰不難過?
尤其是我還很愛他,還很在乎他每一字一句的時候,他說的這句話,
還真刺痛我的心,也讓我徹底的醒了。
羊男說,他要的是女朋友,不是女伴。
他希望女朋友也可以罵罵他,別什麼事都順著他的意。
當下我決定不要把羊男當28歲,
又或者,我不要把自己當21歲,
年齡不是距離,這句話大錯特錯,
年齡絕對是代溝,因為不同年紀有不同的話題,
有時候羊男講到一些我不懂的東西,我會覺得自己無法融入。
但是代溝絕對是可以慢慢消除的,藉由相處去了解彼此。
這篇日記,我發了很久,因為我一邊寫,一邊反省我自己,
我明明想紅,卻又愛裝低調,我討厭這樣,幹麻拐彎抹角?
「喜歡就喜歡,幹嘛說不討厭?」羊男說。
我說,這是逆向性思考,
錯,其實這就叫有屁不快放,有話不明說,很機車。
我不要再這樣子了,
羊男,你以後叫我唱歌,我不會拒絕了,
為什麼有一副好歌喉,卻不敢唱給心愛的人聽呢?
因為我害羞嗎?
屁,我不是這樣的人,別再ㄍㄧㄥ了。
今天聽了n遍的「太聰明」,簡直就是在說我嘛!
我開始後悔不應該太聰明的賣弄
只是怕親手將我的真心葬送
我不要太聰明,偶爾也要笨笨的,直率一點,不要太深沉、太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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