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澳洲回來後,還沒有機會見到我多數的朋友,其實我開始在懷疑我到底還剩多少朋友,每天忙碌地生活,雖然已經忙很久,不該再把這個理由當藉由,我是真的和朋友嚴重失聯中,以致事實上好像我很快就要做出對我來說很大的、攸關我接下來人生的重要決定,我卻極少對真正在我週遭的人提及討論;很妙的是多數問我到底跟m.進展怎樣的,都是我前前後後的駐村藝術家們,對於我的遷徙,這些藝術家顯露出關懷,他們都說這會是我的一大步,但是他們都相信我會安然渡過,並且祝福我,其中J在聽到我對短期未來的規劃,立即說她會給予協助,介紹我給澳洲的朋友認識,我幾乎是用飆淚地感激著這些善意,老實說我怕死了,我總覺得我是一個人在黑夜陡峭的懸壁上踽踽前行,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有對岸?在對岸有沒有人在等我?等待我的是怎麼樣的人?但是我卻給了自己這樣的挑戰,而明年此時或許我已經不在此地。(還是明年此時我仍然在這,也沒有必要再搬去哪了,然後回看這篇文章,想著人生的荒謬?如果我23歲這麼荒唐也就算了,可是我都快三十了,還在那邊做恐怖的大決定,不過這總比有些人的先生到了四十幾歲發雞瘟要好。)
對於這個發展,我的確有有很多很多的疑慮,也不知該怎麼釐清,這半年來我隨著m.起舞、左右我的一切,到底我是什麼?我要的是什麼?我所做的選擇、剔除掉m.的因素,有多少是對我自己有利的?是我真正渴求的?我會不會把自己推到了無路可退的死角,才恍然大悟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這些想法像一大群烏鴉在我頭頂盤旋,我沒有人可以詢問,我不想倚靠命運的說帖,所有的不安再次反映在我焦躁的心情和飲食習慣上,也明白地知道我只有自己,我必須要心甘情願才可以做此決定,雖然如果不是m.,我就不用遠離萬水千山做出任何決定。
如果在我們生命中每一個人的出現都有他存在的意義,而m.存在的意義並不是讓我的下半生有可以攜手共度的伴侶,那老天爺未免跟我開太大的玩笑,到底老天爺要藉由他帶我到哪裡呢?
我要再次感謝J,當她說:“you are a very positive person, you should go to a positive land.”我的心裡突然有了勇氣,我們都有黑暗、膽怯、耽溺、不安和疑惑,有時我們忘了自己是誰,有時我們身邊最親密的人,只在意我們受傷而想好好地包圍我們,但是從一個第三人的眼睛,或許這一切沒有這麼大不了,畢竟我的一大步,在整個人類遷徙史上,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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