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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5-10 00:59:29| 人氣73| 回應0 | 下一篇

試著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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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館中的人並不多,才過了下午一時,不到下午三點的TEA-Time,咖啡館中的人總不會太多的,就只,吧台右側靠窗的那張桌子有個男子獨坐著。

    已過了元宵之後的春季,漸轉入春雨綿綿的氣候,差不多也快到了清明;屋外的天有些陰沉,雲壓得低低的彷彿新光三越的頂樓就觸得到雲端,綿如髮絲的細雨就隨著不定的風向在空氣中四處游移,飄來的雨點把窗子都染得像毛玻璃似的。咖啡館內的Bartender終於開了屋內大燈,然而,咖啡館中播放的Jim Chappell實在太輕柔了,在吧台那一方包括Bartender在內的三位工作人員,看來都像懶得想趴到吧台上了;倒是窗口邊的男子,為了提神似的Espresso一杯接著一杯的點著,看他桌上也已經堆了三杯Illy杯了。

   大門開了,一位女子探頭看了一下,三個幾乎趴到吧台上的工作人員這才齊聲說「歡迎光臨」;那女子,抖了抖傘上的雨滴,對吧台的工作人員報以微笑,走向那位男子;那男子很有禮貌地為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來,她喝了口Waiter送來的冰水,點了杯很淡的Latte。
   
    男子看著她說「路上塞不塞?會不會很難叫車?」女子拿出一包淡煙抽出一根點上「還好啦!我搭捷運,在民權西路站下車,反正離這兒也不遠。」男子點了點頭「那就好。」「還在生氣嗎?」女子噘了噘嘴「還在生氣的話就不來了。」「不過你幹嘛選這時候?我不用上班的啊?」男子苦笑「反正你也來了,不然晚上一回到家你又說累了,不想多談,又得再悶一個晚上。」「每次都要等你不再生氣才有得談。」女子彈了彈煙灰「安撫女人,哄女人開心本來就是男人的責任,不是嗎?」男子專注地看著女子,用姆指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也點起了一根煙「那我問你,到目前為止,我是否都做到了?」女子點了點頭「那我再問你,你每一次發脾氣是不是都是我不對?還有我對你發過脾氣嗎?」女子拉下了臉「當然都是你不對!你還敢說你沒發過脾氣?」男子搖了搖頭「我一開始就說過,我不會對著女人發脾氣的,一直都是,尤其是當著面。」「那一次,我是在電話裡頭語氣重了點,話說得快了點,你看不到我的臉,怎可以說我就是在發脾氣?」「再說,我不過是晚了半個小時打電話給你,你就生氣了,我可是乖乖在家耶!在外頭的是你,不是嗎?我在家燉肉等你回來吃,顧著爐火忘了時間,我的錯?我後來沒打你的行動嗎?」「為什麼都是你在生氣?為什麼總有那麼多小事情可以讓你生氣?」「我真的那麼差,一直犯錯?還是你太好,什麼錯都不會犯?」「人與人相處不是處處靠容忍,而是彼此調適的,不是嗎?」「不認為是我一直在遷就你嗎?」女子沉默,低頭不再看男子,男子接著又說「每次開口就是『不要叫我老婆我有名字的』有那麼嚴重嗎?一發脾氣就六親不認,否定一切嗎?」「昨天是你認為我不在乎你,我冷落你,你才發脾氣的。」「我不在乎你的話,就不會每次你沒好臉色時,硬是要哄到你開心;我冷落你的話,就不會昨天燉肉等你回來吃,不是嗎?」「我太閒,我討人罵啊?不累啊!」「你倒是說話啊!」
   
    空氣有點僵,藉由窗外光線的投射,他們倆,就像停格且無聲的電視畫面;Bartender總不願自己的店成為任何一對情侶或夫妻分手的地方,挑了挑CD播放了萬芳的國語歌曲「試著了解」,這時,男子又點了杯Espresso,女子輕輕啜著她桌上的Latte。
    音樂輕輕飄著,在不算很大的咖啡館中滲透,漫延,試圖,分化那僵固的氣氛,瓦解他們之間因不滿的情緒所圍成的「結界」。
Bartender親自端上了Espresso,更加上了一碟的小餅乾,「這是我們自己做的小茶點,請慢用。」
    女子抬了頭,笑臉,眼中卻暈著淚光「那你說要怎麼辦嘛?我那麼不好,你找別的女人當老婆嘛!」男子握住了她的手「我就不喜歡你這麼說,我就是不愛聽賭氣的話,那像是把婚姻當兒戲;你知道我一直很認真,很認真的愛你。」「別那麼任性,發脾氣前先想一想;除非,你不愛我,不然,沒必要沒來由的給對方壓力,自己也不開心。」
  
   「可是,我就是這個樣子啊!我就是會任性啊!」男子笑了搖搖頭「我愛女人,你很女人;女人難免任性,我允許,因為那才叫女人。」「不過,沒有任何男人受得了女人一直任性。」女子看著男子,又沉默了;男子苦笑「我給你時間,也等於給自己時間,時間,就是機會。」轉身,走向吧台,他結了全部的帳。
    音樂,依舊輕飄飄的,有如窗外雨絲的節奏,只是窗子、窗台全都被雨染溼了,女子撐著下巴,望著窗外。
    女服務生走了過來,坐在先前那個男子坐的位子上,看著那女子好一會兒,想必她們是舊識了。拿了張紙巾給那個女子「你還好吧?」女子搖了搖頭,不語;好一鎮子,女子說「我是愛他的。」女服務生笑了「去找他,我知道,就只你,任何時候都找得到他。」女子望著窗外,也笑了。

台長: 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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