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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見面連手錶都得拔下來

美國總統川普星期天（10月27日）宣布「伊斯蘭國」的首領巴格達迪在美軍追捕過程中，引爆炸彈身亡。

 

這位被外界形容為殘暴而狡猾的謎樣人物，鮮少在媒體前露面。

美國政府懸賞2500萬美元捉拿他，自歐巴馬時代美國投注了大量情報資源，10年來卻一無所獲，直到現在。

 

巴格達迪出身伊拉克薩瑪拉的虔誠遜尼派家庭，他利用擬古的宗教狂熱和現代的網路科技，把伊斯蘭國這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叛亂組織，發展成全球性的恐怖活動網絡。

 

「連我的手錶都要拿下來」

巴格達迪多年來一直是美國首要的追緝目標。過去多次逃過美軍的捉拿，靠的是極度嚴密的安全措施，甚至連跟關係密切的親信會面也不例外。

 

去年被逮捕的「伊斯蘭國」高層伊瑟威，如今被判死刑被囚禁在伊拉克監獄中。他描述了過去和巴格達迪見面的情況。會面時不准攜帶手機、攝影機等電子裝置，「他們甚至要我把手錶拿下來」。

 

接著他還被矇上眼罩，帶上巴士。幾個小時後到達一個不知名的地點。

等到他獲准拿下眼罩時，巴格達迪已經坐在他的面前。

 

然後，經過短暫的談話之後，巴格達迪會先離開房間。來訪的人們必須在武裝守衛看管之下等待。

等巴格達迪離去幾個小時之後，他們才又蒙上眼罩、上了巴士，回到原來的地點。

 

伊拉克聯合指揮部發言人拉蘇爾說：巴格達迪關心的永遠就是：誰會背叛他？他對任何人都不信任。

 

現代的哈里發

全世界許多人在2014年第一次聽到巴格達迪的名字。

他領導的「伊斯蘭國」曾占領了1/3的伊拉克和大約1/2的敘利亞土地，並且自封「哈里發」（原意為「先知的繼承人」，即阿拉伯世界的政教統治者），宣示要恢復自鄂圖曼帝國瓦解之後不復存在的神權政體。

 

這個原本棲身蓋達組織底下的團體，一躍而成為名號最響亮的伊斯蘭恐怖組織。

今年3月，美軍宣布攻陷了伊斯蘭國在敘利亞的最後據點。在此之前的幾年，一個實體上存在的哈里發國，曾吸引了全世界無數狂熱分子來到沙漠裡為這個「國家」效命。

 

在伊斯蘭國的全盛時期，這個不被全世界任何國家承認的政府，控制的土地相當於英國大小，統治約1000萬居民，並直接指揮或間接啟發了30多個國家的恐怖活動。

 

伊斯蘭國的黑旗，曾經飄揚在該地區幾個人口稠密的大城市，包括伊拉克北部有140萬人口的大城摩蘇爾。

 

它的領土最東達到聖經裡的城市尼尼微，極端分子把當地歷史悠久的古教堂改建成了炸彈工廠。

最北達到辛賈爾，大批當地女性淪為伊斯蘭國的性奴隸。

最南方則延伸到敘利亞的代爾祖爾油田和古城帕邁拉。

 

以回復伊斯蘭昔日榮光為願景,還自創法典上不曾提過的刑罰

 

暴力詮釋的伊斯蘭法

通姦的女性要亂石打死、小偷要砍去雙手、反抗統治的人則被斬首。這類中世紀的刑罰雖然仍在沙烏地阿拉伯等國家實行，不過伊斯蘭國比他們更進一步，把這些公開處決的畫面播放到全世界。

 

他們甚至發明了一些伊斯蘭法典上不曾提過的刑罰。

例如一名被俘虜的約旦空軍飛行員，被關在籠子裡活活燒死，畫面由無人機攝影下來並上傳到網路。

 

有個被控間諜罪名的男子，被關在水底的籠子裡溺斃，並且用水底攝影機拍下他的死亡過程。還有人是被T-55坦克輾斃，或是在屠宰場裡雙腳被綁住，如牲口般被殺害。

 

不過殘暴的統治之下，伊斯蘭國也試圖扮演政府的角色。

它徵收稅金，也有衛生單位負責清理圾垃。他們也會核發結婚證書給結婚的夫妻。這些夫妻如果生了孩子，伊斯蘭國也會如實紀錄新生兒的體重和核發出生證明。他們甚至有自己的監理站。

 

伊斯蘭國也許想恢復中世紀神權統治，不過他們本身也是時代的產物。

他們利用網路連結到全世界各地的追隨者，讓他們感覺自己也是網路上哈里發國的一員。

 

伊斯蘭國傳達的訊息，對全世界的激進分子都有激勵作用。

它宣稱任何人在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伊斯蘭國之名發動聖戰。也因此，伊斯蘭國宣稱對世界各地的攻擊行動負責。

從美國加州聖博納迪諾的槍擊，到德國耶誕市集的恐怖攻擊，法國國慶日在尼斯的卡車衝撞，還有斯里蘭卡在復活節的教堂自殺攻擊。其中許多攻擊者，在發起恐怖攻擊前都預先留言或錄下影音宣誓效忠巴格達迪。

隨著「伊斯蘭國」的潰敗，巴格達迪「斬首」的重要性也大幅減低。

 

不過巴格達迪有特別之處。在《大西洋期刊》的評論裡就提到，他做到了過去恐怖組織領導人沒辦到的事，那就是把群眾連結到過去伊斯蘭光榮的幻想之中。

 

過去的賓拉登，也曾呼籲回教世界的民眾起身捍衛伊斯蘭。不過他的訴求明顯是屬於20世紀當代的，要推翻阿拉伯的專制政權，要抵抗西方文化的入侵。

 

相較之下，巴格達迪提供的是充滿戲劇化的願景，他上溯自己的系譜到先知穆罕默德，宣稱自己建立的是幾百年來第一個具正當性的哈利發，奉行古典的伊斯蘭律法，包括合法的性奴隸和其他殘暴的刑罰制度，目標是回復一個想像中的、屬於中世紀的伊斯蘭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