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杜的話

28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後天就是除夕夜，大家是否以歡欣的心情迎接它，或者與我一樣無感？時代不同了，早期的台灣社會充滿著溫馨與人情味，人們之間感情濃郁，過年像熱鬧地辦喜事似的，現在呢？    

      一轉眼來到耳順之年，每逢佳節，回憶特別多，尤其那一段美麗純真的童年時光，記憶行囊更無法忘懷，有一齣除夕幫媽媽《殺雞》情景，很有趣，至今仍歷歷在目。   

    《殺雞囉！》‧‧‧除夕當天下午兩點左右，媽媽準備年夜菜的重頭戲就是《殺雞》。媽媽主刀我當共犯；我用腳踩住雞腳，兩手壓雞身固定著，第一步，媽媽先拔喉部雞毛，拔乾淨後，旁邊事先準備碗公，內裝半碗生米放雞頸旁，菜刀輕輕一劃〈俗語殺雞焉用牛刀是也〉，血漸漸地流入碗公內﹝做雞血糕﹞，這時，雞毫無知覺、不掙扎，血不停地流•••直到斷氣前一刻之迴光返照，突然間大力顫動幾下，就死了。接著將死雞丟入沸騰熱水鍋內，燙一下後開始拔毛；用力搓，一下子就將毛拔得精光，•••再下來是苦差事，必須很有耐性地用夾子夾毛細孔的毛，一根一根夾乾淨，呵呵，這時的我，會找機會開溜，將燙手山芋丟給姐姐。大功告成後，拔下的雞毛等著叫賣小販來收購，當時的價格， 全隻雞毛賣一元，生意人將其製成雞毛撢子或毽子，之前取下的雞血製成雞血糕，圍爐時丟進菜心湯或菜頭湯內，非常好吃，台灣人實在厲害，將雞的周邊效益發揮到淋漓盡致。有趣的是，有的媽媽膽小不敢殺雞，拿到菜市場託人殺，工錢約兩元，且雞內臟還要送給工人，一句很有名的台灣俗語《嘎己台〈殺〉、賺巴來〈內臟〉》，意思是說，自己殺雞不假外人，雞內臟可以保留下來，不必給別人，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也。     

      民國五十年代的台灣社會，逢年過節才有雞肉吃〈一年大概三、四次而已〉，無論鄉村或都市、貧富貴賤，幾乎大家都養雞，隨便一塊空地即可開張，自己養自己殺自己吃。養雞並不難，飯後廚餘加些許飼料，是雞主要食物。當時人與雞的關係十分密切，人與雞生活一起，有互動、有感情，按時餵牠，雞生病時照顧牠。遺憾的是，如此堅定的友誼，可憐的雞仍《不免一死》。     

      我的學生時代，一般民眾都很早睡，清晨公雞開始咕咕叫，大吹起床號。公雞雖吵，人們不以為意、覺得親切。換成現在，不被夜貓族幹掉才怪！雞對人類貢獻很大，肉好吃，雞血可製再製品，雞毛可再利用，雞蛋營養又便宜。還有，現代流行《豬油拌飯》，在我的年代，則是內容物更豐富的《雞蛋飯》，比豬油拌飯更優， 取下蛋黃、放點豬油、加些醬油及味素〈現代人已不用味素〉，將熱騰騰的米飯放進去，攪拌後，就是讓人垂涎三尺的《雞蛋飯》，好吃又營養，令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