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綠樹白花的籬前,曾那樣輕易地揮手道別。
但終我倆多少物換星移的韶華,卻總不能將它忘記。
摘自《七里香》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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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都幾點了還睡!?」
迷迷糊糊中,聽到熟悉的笑罵聲,
勉強睜眼一望,房門前那人的面孔雖因背光而有些模糊,但瞧身影卻是小黃無誤。
「哈~」我乾笑一聲,尋了尋放在書上的眼鏡,戴上後順道拿起手機一瞧時間,笑著說:「十點,是早了點~」
「靠~十點還早~」小黃聞言立刻笑罵,
「呵~沒辦法阿~」我伸了伸懶腰後,起身笑著解釋:「這房間看不到日光,常使我日夜顛倒~」
「哈~」小黃呀然失笑。
待到隔壁書房後,才了解小黃是趁出發前來還我漫畫,
而他是預定中午先上台北,明天再直接從台北出發成功嶺,開始他十個月的兵役生活。
雖然早知分別時刻,但這一星期的相伴,驀然分別在即,仍是有些不知云何,
說不出珍重再會,只得隨口說說鳳凰風雨、懇親時日。
話語留不住時間,到得那一刻,也只得相送小黃至樓下,
門邊微一停頓,望一望穿著,略為遲疑,幸而深色,
「且罷,今日就相送門外~」嘆一聲後便推門而出。
「掰~」
跟小黃輕聲說著,就像往日打球後道別,而明日依舊再見的模樣,
只是這次,沒著外褲,我就這樣看著小黃騎著腳踏車的身影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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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不是我去當兵,為何這麼感傷阿。。。」
下午自己也忍不住抱怨著心想,
或許是因為小黃去當兵,也或許是弔念這幾個月悠哉的時光。
「該上台北了?」
心底有這麼一個聲音響起。
龍應台阿姨曾寫道:
「人生,其實像一條從寬闊的平原走進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結夥而行,歡樂地前推後擠、相濡以沫;一旦進入森林,草叢和荊蕀擋路,各人專心走各人的路,尋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擠擠的群體情感,那無憂無慮無猜忌的同儕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期有。離開這段純潔而明亮的階段,路其實可能愈走愈孤獨。你將被家庭羈絆,被責任捆綁,被自己的野心套牢,被人生的複雜和矛盾壓抑,你往叢林深處走去,愈走愈深,不復再有陽光似的夥伴。」
「那時,各人有各人的事業,各人有各人的家庭,再結交的朋友,感情也不會如當初般純粹。即便身處人群,周遭的熱鬧也仿佛與自己毫不相干,寂寞的心總是處在另一個世界。不過也是宿命,人赤條條的來,最終也赤條條的去。」
這番話讓想一直待在平原的自己感慨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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