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 18, 圖自然為新加坡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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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只是一種看法。
那麼,其中存在這樣一種。
本文裁自《老饕犯賤走天涯》一書,若有不同的看法,再提供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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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前,這座島嶼原本大半是惡臭的沼澤,一個落後髒亂的殖民地,因為充斥著變裝人和鴉片菸館,並且反覆爆發熱病而臭名遠播。今天,這個國家卻是亞洲的成功傳奇,擁有四百六十萬人口,其中包括華人、馬來人、印度人。
新加坡被批評者稱之為「公主國家」,是中國儒家官僚與英國寄宿學校的古怪結合體,是保姆國家的最高典範。在新加坡,人民生活各個面向都受到政府鉅細靡遺的管制(提到新加坡政府一定要大寫),監視攝影機與電腦網路遍步於國民住宅社區內。
《新加坡禁止的事》:
A、煙火(可能造成火災)
B、金箔包裝的巧克力硬幣(可能讓人誤以為是真的硬幣)
C、在家中裸體走動(妨害風化,處二萬新元(12250美元)和三年有期徒刑)
D、上廁所沒沖(處一百五十新加坡元,相當92美元)
E、在路上比中指(處一千新加坡元,約615美元)
F、網路下載色情內容,罰款一萬新加坡元(約6100美元)
G、在陽台丟榴槤皮必須接受「勞改」(掛著「我亂丟垃圾」牌子,清掃街道)
H、雙方合意的同性戀或口交行為處兩年有期徒刑。(違反自然之肉體交合)
《處處是標語》
到新加坡的遊客,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各種告示。這個城市不斷地對你說話,而且語氣頗為焦躁。
「歡度節慶,切勿違法,以免樂極生悲。」計程車上的牌子如此提醒行人。
「衛生紙由此抽取…請勿浪費!」廁所的標示牌諄諄告誡。
「不顧他人的行為必有惡報。」捷運的海報警告乘客。
「你吸煙嗎?吸煙一年,肺裡就有這麼多的焦油。」人行道上的警示標語。
(有些廣告就利用這種無所不在的威權管制現象逗笑,某可口可樂盒上印著:「政府享樂部下令:全部喝完,一滴不剩!」)
如果東京和香港是消費資本主義的閃耀看板,那新加坡就是美國中西部高中的公佈欄,上面釘滿正經八百的道德呼籲。不過,新加坡這座學校的學生會可以把你處死,但也不乏寂寞,因為新加坡的死刑率是全球最高。
《新加坡不能說的政治》
一九五九年來,新加坡就受到人民行動黨的統治。李光耀的政黨為國家帶來了獨立。
一九七四年通過「報刊及印刷廠條例」終結了印刷廠私有現象,報紙與雜誌從此必須受到政府直接監管。反對黨人士(順道一提,反對黨在國會裡只佔兩席,人民行動黨有八十二席)對執政黨的批評如果太過尖銳,經常會遭到控告,而導致破產,甚至坐牢。
李光耀是史上個人毀謗罪官司勝訴次數最多的冠軍(不難想像)。
因為有殖民地時期留下來的內部安全法授權,未經審訊而拘留的現象極為常見,政府也承認刑求是司空見慣的問訊方式。
哪個區域只要投票支持反對黨,在公共預算的排序上就會被往後推。而人民行動黨有權在選前在選舉前重新劃分選區。
李光耀在一九八七年表示:
「許多人都指控我干預人民的私生活。不過,我要是沒這麼做,我們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我毫不後悔的說,今天…能夠有這樣的經濟發展,就是因為我們干預了非常私人的事務─包括你的鄰居是誰、你怎麼生活、你製造哪些噪音、你怎麼吐痰,以及你用什麼語言。我們決定對與錯,不管人民怎麼想。」
一九七一年老李也說了「我兒子絕不可能繼承我的職務。他知道,你們也知道。」今天,新加坡總理是李顯龍,正是李光耀的長子。他的妻子是一家控股公司的董事,新加坡幾乎每一家大企業都受到這家公司的控制。新加坡披著英式國會民主的外衣,實際上卻是永不放棄權利、王朝式的技術官僚主義國家。
《新加坡的書店》
新加坡的博得書店和其他英語城市裡的分店看起來一模一樣,同樣有著一大堆英國言情小說、氾濫成災的食譜。唯一欠缺的是批評新加坡的書籍;不過,有好幾層書架滿是李光耀自我神聖化的自傳。(一個外籍編輯說:「書店如果不賣他的回憶錄,就會被政府威脅關門。」)
「美國非常重視自由,但自由對這裡的人來說─尤其是言論自由─卻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對我來說,口香糖禁令什麼了不起─你如果要口香糖、禁書、按摩棒,總有方法可以弄到。最讓我苦惱的是言論自由的不足。」
一個新加坡朋友說:「新加坡的問題就是,這些禁令對人民來說都不重要。因為新加坡是個非常穩定的國家,結果這份穩定感就變成一個繭。我知道很多同事對這個體系很不滿,也充滿挫折感,但他們不認為這種情況有可能改變。禁令總是來自既有的權利結構,除非掌權的人死光了,否則這種情形永遠不會改變。」
「創意在新加坡不受鼓勵,因為創意必須撼動現狀。帶點叛逆,但這種行為不被社會認可。」那位朋友說道。這裡流傳著一句話:「政府希望新加坡向世界開放?好阿,我就幫忙促進新加坡的全球化:我到國外去!」
但令人意外的是,在曼谷受到禁止的嫖妓,在新加坡卻是合法。新加坡有六個指定的紅燈區,共有四百家合法持有執照的妓院,而且妓女都必須攜帶一張特殊的黃色身份證,上面蓋有拇指印,每兩星期都必須接受一次健康檢查。
「你知道傅科(Michel Foucault)說的全景樓這種概念嗎?」朋友問,
作者點頭。英國哲學家邊沁(Jeremy Bentham)曾提出這種環形監獄的概念。在這種監獄裡,中央塔樓上的管理人員可以看到周遭的每一間牢房;法國哲學家傅科則引用這項概念隱喻現代社會的監控現象。
「別在公共場所談論三件事:種族、宗教,還有政治。」朋友說:「重點其實不是警方會監聽你說的每句話,而是每個新加坡人的腦袋都有一座全景樓。」由於人民不知道自己受到的監視有多麼嚴密,所以都養成環顧四周的習慣,並且避免做出任何可能算是逾矩的行為。
我(作者)過去一直在想,一個社會果消除了所有異常行為的管道,以致違反規矩的衝動和可能性完全不存在,那麼這個社會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作者)找到答案了:新加坡就是這樣的一個社會,獨立思考完全遭到壓抑,以致創意和創新都必須從國外引進。
當然,光靠禁令並不足以造成這樣的社會,還必須伴隨著根深蒂固的威權文化傳統以及對權利的恐懼。這個保姆政府只能訴諸公共福祉與同儕壓力以取得正當性,透過散播恐懼的方式維繫權勢,靠著無所不在的禁煙標示和監視攝影機。沒有任何脫軌行為的可能性,除非是政府允許的喝酒、嫖妓和賭博,這些都是紓解壓力的不良行為,目的是為了鞏固現狀,而非顛覆現狀。
作者結語:
新加坡是一個無所不禁的反烏托邦,從此成為我心目中煉獄的新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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