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京回到台灣,
在台北待過一夜後,
心急如焚的我便搭火車直奔宜蘭。
回到了羅東,我請表弟來接我。
當我坐上摩托車後座,
表弟轉頭對我說:「我媽說你還沒吃的話,就來我家吃吧。」
一般而言,
別人邀請我吃飯我都很樂意的,
因為大部分都可以吃到別人家最好的菜色。
但自從我小時候在表弟家吃到『鮮奶拌粥』後,
我就不怎麼在他家用餐了。
突如其來聽到表弟他家的邀約,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
因為我爸媽不在家,所以並不需要馬上回家,去他家吃飯是可行的。
但問題是肚子跟人情之間的取捨。
「你出發前看過菜色嗎?菜色怎樣??」我試探的一下問表弟,
表弟望著我,
投給了我一個苦笑。
我心想:好吧,菜色的問題已經有解答了,那就衡量一下想見親人的渴望了...
最後,
我還是去他家用餐了,
幸好只是普通的家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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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路途中,
我請表弟載我去逛了一下漫畫店,
我挑了本小說「紫川」後,去櫃檯結帳。
櫃台小妹很公式化的說:「先生,一百四十元。」
我打開錢包拿出了二百元大鈔放在櫃台。
在她找零時,
我便隨意著看著店內穿著高中制服小我十年的小學妹群。
正當我讚嘆小學妹們的年輕活力時,
耳邊傳來櫃台小妹說:「先生,你這錢..不能用喔...我們不收這錢。」
我不耐煩的轉頭回來,
心裡納悶:這錢為何不能用了?是百元大鈔又改新版了嗎?
仔細凝神一看,
才發現那鈔票上的『老毛』頭像栩栩如生,
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漫不經心的拿出人民幣付賬。
小妹還很好奇的追問我:「先生,你是大陸人嗎!?」
這句問話使得旁邊的小學妹群停下交談,
紛紛注意起我跟櫃台小妹的談話。
感受到週遭清純小學妹們異樣的眼光,
那眼光好像述說著:
「耶?真的嗎?偷渡客耶!真可惜,人長這麼帥,居然是偷渡客~」
使得臉皮薄的我耳根子不禁有些發燙,
但我臨危不亂,趕緊收回人民幣,
很鎮定的回答小妹:「ㄜ...我不是大陸人啦。我也是羅東人。」
但她似乎不相信,還是認定我是偷渡客,
很好心的表示台灣人的善意,提醒我說:「先生,人民幣在台灣不能用喔!」
當時可真是糗斃了,我怎麼解釋都不太對,
不敢看其他小學妹的眼光,趕緊結完帳便拖著我表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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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跟我表弟吃飯聊天時,
我表弟問我:「哥,我大嫂是大陸人嗎?」,
我愣了一下,
心想:大嫂﹝大表哥的老婆﹞明明是台灣人阿?
難道大表哥在我不在的這段期間...
轉念一想,才反應過來:
他說的「大嫂」是指我未來老婆,而不是指大表哥的老婆。
我這才回答說:「沒有阿。」
表弟緊追不捨的又問:「啥?你在那邊沒有交女朋友喔?」
我很自然的回答:「當然沒有阿。」
表弟確定我不像在開玩笑後,
只見他一臉很惋惜的搖頭說:
「恩恩,你還真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阿...」
我:「.......」
之後,
便跟表弟一同去外婆家探望外婆。
不是我愛自誇,
眾表兄弟間,也只有我最常去陪外婆看電視,風雨無阻,考研亦同。
從“親戚不要計較”“飛龍在天”“日正當中”到現在的“意難忘”,
民視什麼八點檔我都看過,
所以外婆一看到久未見面的我便非常高興。
而當外婆聽到我沒交女友的消息,
那眉開眼笑的樣子登時讓我覺得這幾個月的孤單寂寞都有了回報。
心中暗自竊喜:
雖然自己作不到「父母在,不遠遊」,但總算還是有孝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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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這篇的某個晚上,
突然發生地震,
那時我正跟洋洋在網路上聊天。
因為心悸於南洋的海嘯災難,
我便跟洋洋開玩笑說:
「恩恩...地震耶!不過還沒聽到海嘯聲,
如果有聽到,你就是班上最後一個跟我聊天的人了!」
洋洋問我:「如果現在你留遺言,你想說什麼?」
「和平... 奮鬥... 救中國....」很直覺的,我便回答自己身平最大抱負,
又補充說:「不過這個孫中山先生已經講過了 ...」
但洋洋並不是理想主義者,便很不耐煩的對我吼:「講點現實的!!!」
而被小我三、四歲的人這樣指責,
我也只能很委屈的認真回答:「好吧 我想一下~」
但想不到什麼遺言,而且又不甘心只有我在傷腦筋,便對她說:
「你也說說阿~~不要看自己年輕,生命總有許多意外驚喜的!」
誰知,
洋洋很快的便回答我:
「我想象,我希望我爸爸媽媽能夠身體健康,很遺憾,我不能有一個愛我的老公和自己的小孩子了,希望家人不要太傷心」
回答速度之迅速,
讓我覺得她好像整天閑閑沒事在想遺言。
我聽到她的遺言後,也說:
「恩恩~~那我可能會說:『爸媽,我先過去打拼,等你們過來享福!』」
而洋洋說了後,又自言自語道:「我的願望太小氣了!不要!我還沒給他們買房子呢,就走了,我不要那麼早走!」
因為洋洋很優秀,
所以我絲毫不懷疑她對父母盡孝道的能力。﹝至少我就不敢如此大聲喊﹞
但我覺得既然在討論『遺言』,感覺這樣回答好像有些問題,
我便對她笑說:「呵呵~~又不是我們不想走就可以不走摟~~所以才叫遺言阿~~總不能遺言還說『我不想走阿~~』」
但洋洋還是很孩子氣的對我說:「我就是想這麼說!!」
沒辦法,
我便說一下自己想法:
「我想,如果我去世的話,朋友們應該很容易釋懷,而且我也希望走了後,他們談及我時,還能帶著笑容開開玩笑,至於父母親就會比較難過,但這點是人之常情,即便我不希望父母親難過,也沒啥辦法...」
聽完,洋洋又問我:「那你還有什麼其他的願望嗎?」
乍聽這個問題,我還愣了一下,心想「疑?沒了啊?什麼其他願望?」
後來才反應過來,心想:
唉唉,雖然洋洋很優秀,
但畢竟是從小看「康熙來了」的女孩子,果然夠八卦。
於是,
我順著她的意,開玩笑:
「恩恩,希望女孩子們的朋友能跟孩子說:『曾經,有一位楊叔叔,他是個很好的人...』」
「呵呵,你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孩子!」洋洋以為我說完了,插嘴笑話我。
我知道她誤解我了,
所以我沒理會她繼續說:
「接著,她們摸著小孩子的頭強忍悲傷地繼續述說『杨叔叔...他是個很好的人...』說到這裡,卻還是忍不住,撇過臉泣不成聲的說『他...他才是你真正的...真正的...父親...』」
說完,
趁洋洋還沒罵我,我抓緊機會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會而,
洋洋才回我:「你牛!佩服佩服!」
我突然覺得這樣佔同學口舌便宜好像很不好,
便趕緊補充說:「哈哈哈,開開玩笑啦~~~說出來會被打死的~~~」
而洋洋果然是看「康熙來了」長大的女孩子,
沒生氣而且也懂的欣賞的說:「很有創意,我的好平淡喲~」
我想:當然阿!我想了二十幾年耶~~
我接著說:
「應該有機會大家討論一下,看看每個人的遺言,應該挺有趣的~」
洋洋贊成的說:「應該發個帖子的。」
我說:「呵呵,我是想響應,但就不能照上面說,會破壞台灣人的形象,畢竟我外出就代表台灣人。」
只見洋洋回我:「已經在我的聊天記錄上了。」
於是,
我還是決定自己公佈出來,免得到時候被說表裡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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