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跟小黃很好,
但還是不免會發生衝突。
小黃高中很幹我的一次,
應該是校內東區實驗競賽初選。
那時他的物理、化學都很強,
對這兩個科目也都很有信心。
初選時,因為班上前面成績好的同學都會報名,
我自然而然也跟著報名。
不過,我沒哪一科特別突出,
就對大部分科目都報名,
反正亂槍打鳥、考好玩湊熱鬧。
那時對東區實驗競賽根本沒觀念,
只是心想:靠,考的好對聯考有幫助?怎麼又搞這些?
但現在的我倒是後悔那時沒認真唸書準備比賽,
因為這競賽裡我遇到了以後台大時的宜中友人﹝賤人﹞,
這是後話。
所以,日子一樣過,
有天突然廣播要集合初選考試,我便去了。
考物理時,僅有筆試,
剛好考試前幾天我有在唸物理,寫的還滿有信心的,
心想應該不會又被導師刮,那時的我可怕死導師了。
考化學時,筆試還行,
但實驗要動手做可就難倒我了,
﹝我還記的是要配化學濃度,計算摩爾數之類的。﹞
以往實驗課我都拿來聊天,
因為我覺得聯考不會考,所以都交給同組的楊醫生作。
那時心裡可緊張了!
覺得筆試是都寫完了,
但實驗部分真的是完全不會、完全沒頭緒,
只好筆試的部分多檢查幾遍。
小黃應該是第一個作實驗的,
看他認真、不茍言笑的操弄滴管、量筒,
看來他是對化學勢在必得。
我心想:是我該找尋朋友幫助的時候了。
於是我便裝不經意的走過去,
跟他老實說:
「喂,小黃,考試好難喔,實驗我都不會作,你行不行啊?
等一下數據借我抄一下?好不好?」
小黃聽到愣了一下,
可能沒想到我怎麼有臉說這種話,
接著打量我一下,臉上神情不是很好看。
因為在他的觀念中,
我畢竟也可能是他潛在的競爭對手,但我又是他好友,他猶豫不決。
最後只好說:「恩..等我實驗做完在說啦?我怕我實驗作不完..」
﹝現在想起,應該是挺委婉的拒絕﹞
但我那時很白目,就說:「好,我等等。」
等到時間快到了,
我趕緊走到他身旁一看,說:「疑?做好了耶?借抄一下~借抄一下~~」
當時,沒注意他臉色,
我隨便改一下數據,改完後便交考卷上去。
考數學時,
當然沒實驗,就寫寫交上去。
考生物時,
覺得有點煩,因為一定又有實驗,
心想:早知道就不要報考生物,我又沒興趣,自找苦吃。
以往上生物課,
我從沒看過玻片,都是自己念參考書背細胞長相,
那時想考試懂得會選選擇題就好。
這下我可又慘了!
更令我吃驚的是:靠!還有高二的學弟妹報名!
我心裡暗罵著:媽的,學弟你們是吃飽太閒啊!!!
有事沒事來跟學長炫燿啊!!自我意識太滿啊!!!
這時我可緊張了,
其他科目輸給班上同學那也很平常,偏偏學弟妹來攪局。
而且,小黃又沒修生物,
修生物跟我較好的只有楊醫生,
但壓根子我都沒想找他幫忙。
因為他可不像小黃那麼好說話,
即便他勉為其難幫忙﹝可能性5%,我想﹞,
也不見得給我正確的答案。
他是那種答應幫你作弊讓你抄,
但最後關鍵五分鐘,會改寫答案的人。
幸好,
我平常廣結善緣,找到了班上馮好人幫我。
令我不至於在學弟妹面前丟臉。
考完後,覺得很輕鬆,但也很累。
因為拉下臉求人幫忙總是不好受。
但幸好我是個大而化之的人,
回到家,看看歌仔戲,也就漸漸忘了。
一週後公佈成績,
物理我跟小黃同樣最高分,
化學我贏他一、二分,
生物輸給了楊醫生得第二,
數學成績普普。
看到成績超乎我意料時,當然爽翻了,
早已忘記施恩給我的小黃感受,
僅是對他說些言不及義的話:
「唉,唉,怎麼會這樣~不好意思耶~好啦,好啦,
聯考換我照你啦~笑一個~~笑一個啦~~~不要苦著一張臉~~~」
一直到考完聯考出去玩,
他才很感嘆的跟我說:「我那時很有把握拿雙料冠軍,很高興能在朝會頒獎時,在五班﹝一個當時同屆美女多的好班﹞面前出風頭,結果卻被你搞雜了!」
小黃說完之後一直看著我,但我也只能安慰他說:
「別這麼說啦~~~別這麼說啦~~~這麼說傷感情~~~至少,頒獎那一天,
我因為遲到而被罰站校門口,根本沒機會上台,鋒頭最健還是你阿。」
但他一直不能釋懷,
害我後來花了不少宵夜錢才平息這場風波。
這件事對我的影響也很大,
第一,我從此很痛恨實驗,大學時特別挑沒實驗的科系。
第二,大學大家都作弊時,我反而懶得作,反倒是都會讓別人抄,以贖前罪。
後記:
MSN傳給小黃看後,他回我:
「『在他的觀念中,我畢竟也可能是他潛在的競爭對手』這句話要修改」
「那要怎麼改?」我疑惑的問,
「很難改,因為這是從沒有的事。」
我:「......」
他又問:
「花了不少宵夜錢才平息這場風波???沒有這回事吧!!!」
我:「......」
我印象中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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