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蘭花坊”＊ 我用了全部的勇氣離開你 才發現沒了有你我再也無法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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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不了情


　　撿拾起散落一地的書本及物品，我的腦中還停留著他轉身離去的那個背影。我什麼也無法去思考，只是一直想著那個背影。收拾了什麼東西、賣出了多少東西、收了多少錢，我通通都不記得了。就連自己因為恍神而被買檳榔的色老頭偷摸了幾把我都沒有反應。他的出現，真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震撼。曾幾何時，我還以為他早已將我忘了。沒想到卻不是這樣。

　　我該原諒他嗎？畢竟我了解他，知道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會猜想不到我在這裡、從來不多看這個攤子一眼，我都是可以猜到的。但是，我受苦了這麼久，他卻都在消遙，就這樣原諒他，豈不是太對不起我自己？

　　「夏希，我有事情想跟妳談談。妳什麼時候下班？」站在門邊的，是宥嘉最好的朋友──蔡政霖。當然，我認識他。只是，他來找我，是為了什麼？難道宥嘉出事了？還是說，他是來幫宥嘉求情的？

　　「正好是下班時間，走吧！我們到公園去談。」拎起包包，我側身出門，望公園的方向走去。其實我什麼都不想談的，那只會增加我的傷痛，但是，經過了這些年的磨練，我學會了什麼叫做風度。我走在前頭，蔡政霖就跟在後面。我走得很快，細根的高跟鞋在地上扣扣作響。已經是晚上了，外頭的人不多，我的鞋聲顯得清晰。

　　「說吧，什麼事情要找我談？」一屁股坐上涼椅，我點起了菸。我的樣子看起來很像角頭大姐，從以前就是。沒有人不這樣說。除了宥嘉。他總是能夠明白我所作所為的涵義。並且不多問。這也就是我當初會選擇跟他在一起的原因。他懂我。但是現在，他還懂我嗎？

　　「宥嘉今天來找妳了吧？」坐在我的身旁，他雙手交握。若有所思的眉眼，令人感覺到他憂鬱的情緒。

　　「是阿。」吐出菸圈，我習慣性的盯著它看。直到它消失。圈圈，從完整到缺角，從缺角到消失，總是給我無限的幽思。我跟宥嘉的感情，原本也該是圈圈的。當初我們的甜蜜幸福，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道盡。但是現在呢？只殘留一點點的痕跡而已吧？

　　「別怪宥嘉了。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是我刻意壓下妳的消息的。」轉過頭來看著我，他的眼神認真。認真得……讓我錯愕。沒錯。是錯愕。是他刻意壓下我的消息？意思不就是說，其實宥嘉本來應該可能來救我，但是他暗中阻止了這一切？他怎麼能夠這樣？

　　「我知道我這麼做很對不起妳跟宥嘉，但是我也是基於保護的立場。妳的身分特殊、身世謎樣，我們都不希望宥嘉栽入妳的手中。於是在妳出事的時候，我壓下了這個消息，想讓宥嘉從此忘了妳。不再有機會陷入危險。但我想我錯了。今天看見宥嘉瞬間憔悴了幾十歲，我才明白，拆散妳跟宥嘉，才真正是在傷害他。對不起。請別怪宥嘉。原諒他吧。要怪，就怪我好了。」他的話，猶如千萬架轟炸機正對著我投下核子炸彈。轟得我體無完膚。不是宥嘉的錯，不是他的錯。我錯怪他了……




＊愛你怎麼能了？今夜的你應該明瞭，緣難了，情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