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互相有關聯的詞又不太關聯的詞。
Alice Walker的短篇小說到底是悲劇還是喜劇真的很難說,故事描述南北戰爭後黑人世代間的價值隔閡。母親是傳統的農業勞動者,雖早就離開奴隸生活,但是對於白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畏懼,並且淺淡而尚未洗清的怨恨。Dee是大女兒,先是踏上了直髮漂白的白人美學流行期,對於自己的故居以及親人嘲視,後又踏上了黑色美學風潮 ; 多年未回家的她為了拿取一些家族傳承的日常用品以炫耀其對於所屬文化的重視以及覺醒,而返家。Maggie是在多年前大火中燒傷腳以及軀體的小女兒,害羞且一直跟在母親身邊,並且漸漸的傳承了,這些日常用品最初的意義 ; 使用以及生活,那本就是最純真的藝術。作者以母親第一人稱描寫,以一個幾乎未受過教育卻誠實的性格在言語上,以及在某些心理層面上,清楚的承述了其兩個女兒間的世代傳承的掙扎。
變向的價值是否出現違逆?作者得過Pulitzer Prize,顯然是以一個滲透自身文化的文學作者自居,從母親的角度,間接批判所謂的「風行」根本不了解純粹事物的根本性格。的確,Dee所呈現是變異的,從崇尚白人直髮到誇張地恢復頭髮本質、從厭惡那種貧窮,到反過來讚嘆那些東西的「美」。以此我聯想到「出走」與「走出」的差別 ; Dee是一個出走人,她連自己是以誰命名為紀念都不太清楚,反倒是妹妹Maggie對那些家族的歷史認識頗深。Dee追尋炫耀的腳步,於當代認同的多出數眼光中存活,懸浮地替換價值,以至於對於那些器物她知道照相以及擺設,對於其文化脈絡中的價值渾然不知。Maggie是等待走出的人,結尾分離時在Dee不斷重複地說「這東西是美的。」她似乎有了新的期待 : 只因品嚐那種享受生活的另一種感受而把生活用品(everyday use)視為真正屬於其美的東西。
販賣,然而事實上打破了這種純粹的兩種解釋,殘酷地、極為殘酷地,北歐人把自己的生活模式拿來作為觀光資本財 ; 享受那種悠閒生活是要花鈔票的。這麼說真正了解自己最初文化者,都過著窮苦的生活(因為那往往才是文化最初的狀態)?時代與其同等關係的價值是不斷轉換的,那麼不斷轉換的意義是什麼?而停止轉換的意義又是什麼?
價值是一種銘記,如同對於本文(文字)可以在各個時期的思想中表現出不同意義一樣,「銘」是刻鑿以茲紀念哀悼瞬時逝去的本文的屍體,人們的解釋仍不斷加諸,使之在時代中不斷釋放,而往往是緩慢而令人不覺的。總之文化過度頻繁交流與影響的結果,造成差異性擴延,這些流竄在文化與價值中的差異性不斷地交互碰撞,不斷地燃起花火也不斷地造成熄滅,同時加速了差異,如同歷史一般 : 歷史已經快到橫向的(空間位置)、縱向的(時間位置)事件全部撞擠為一團,於是模糊的地帶產生,我們不再感覺到有歷史,歷史已經因為內爆而奄奄一息。同樣的話語加諸在此差異性中,跟隨流行美學而不斷突變的往往沒有發現此一世界,早就是已經是美學的骷塚了,我們不斷地設計,不斷地強調任何事物的美,而無止慾的追求,塞滿,追求,塞滿,好像所有的高潮跟空虛都連在一起成為一種怪異的延宕。
於是有人因嚮往那種不自覺得緩慢的變異而寫下本篇小說 ; 事實上Alices女士自己本身也是患於此疾的受害人氏吧!這乃是她的回首,她的在囫圇擠入一堆當世價值以及文學意象中自我掙脫的一種方式 ; 母親的語言是多麼的粗俗卻帶有無可狀名的親切性,Alice以此表達對於自己一部份的Dee式價值感到悲哀,而悄悄保守那些屬於母親記憶的以及屬於Maggie的。
我們在兩者之間沉淪,事實,真是無可名狀。
我還是挺膚淺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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