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風一樣無形 像水一樣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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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鬱症
強迫症
解離症
厭食症
燥鬱症

越來越多的病名冠在我身上
我自己卻沒有什麼感覺

突然想起
國中一名同學
其實不算很熟
某一天
在路上相遇
跟她順口打個招呼
隨口問句
最近過得如何
她看我一眼
回我一句
「我得了燥鬱症」
我一臉驚訝與不解
追問她
那會不會怎樣?
她或許是感到我對她的關心
簡單跟我解釋她的病情

她說
她發作時症狀不一樣
有時會自言自語
有時會突然發狂一般
或是亂扔東西
或是亂罵人
其實
她也不願
但卻控制不了自己
因此
她被迫休學
因為學校認為她影響到班上同學上課

那時
我不懂那種病
更不懂她心情
只知道
那是她好不容易考上
也一直好想唸的學校
卻因為生病
而無法繼續去上學

我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只回說
「怎麼會這樣」
她說
醫生告訴她
可能是壓力太大
導致她發病

她說
其實她不願傷害別人
所以每次發作後
她總是會跟同學們道歉
同學們也很體諒
但還是無法繼續唸書
她能體諒學校的顧慮

看著她
總覺得
其實她很不願接受無法繼續唸書這事實
卻又莫名懂得
她所謂不願傷人的話

我沉默的看著她
安慰人
不是我的專長
她卻突然告訴我
她其實現在大多在家裡
很少出門
因為不知道自己何時會發作
雖然有在吃藥控制
但她自己也沒把握
最後
我印象很深刻
她說
以後如果我和她路上相遇
不要叫她
不要認她
她不會介意
因為
她更怕她會突然發病
認不得我
會傷害我
然後又感傷的說句
「在那當下，就算我認出你，也會傷害你吧」

我已經忘記
當初的我們
最後是如何話別

卻清楚感受到
她要我不要認她
是多麼沉重的話
是多麼不願的話
是多麼的無奈

現在
雖然我不會如她一樣
會突然傷害別人
卻也漸漸能感受到她所言

不要認我
不要靠近我
因為
我也害怕
會有一天
縱使我認得
身體卻不聽我使喚
而傷害妳
甚至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