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風一樣無形 像水一樣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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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與朋天聊天時
她問我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疑惑的想了想
問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她說聽我聲音怪怪的
且因為她聽我說過有情緒障礙的問題
於是要我想想今天發生什麼事

想了一陣子
想起跟另一個朋友聊天時
她提到她的朋友懷孕
但她卻替她朋友難過
因為覺得人生才剛開始
就要背負一個包袱

我說想到一個小孩被當成包袱
讓我覺得不太開心
後來又被問為什麼聽到包袱會覺得不開心

想了想，說著或許是因為常聽父母說
「早知道不要生下你」
「當初本來沒有想要生下你」
甚至曾說過我是從垃圾筒裡撿回來
還曾把從垃圾甬撿回來的過程、場景
不止一次的提起過
當然也不止一次說過
「早知道不要生下你」

朋友問「你相信嗎?」
我想了會，跟她說
或許是因為一開始聽到時年紀很小
所以確實曾經相信過我是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
是一直到有一天
我忍不住問了外婆
外婆聽了心疼的抱著我
告訴我，我是從醫生出生的
不是垃圾桶裡撿來的
還一遍又一遍的詳細說著經過
甚至說我一開始是哭著
卻在見到她時就笑了
當她伸手，我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當她抱著我時，我笑得好開懷
當她還給我爸媽時，我居然還哭了
她還抱著我好一陣子
她不止一次，一遍又一遍的說著
讓我慢慢相信，我是從醫生出生的
我不確定是她老了愛重覆
還是真的知道
我總是要別人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同樣的話
才會慢慢相信、聽進去

朋友用著像心理醫生的語氣問著
是因為這樣才會覺得不受重視嗎?
我想了想，回她，應該不算吧
因為外婆讓我相信，我不是撿來的
但不否認，在外婆讓我相信前
我曾經認為我不是家裡的小孩
至於會覺得不受重視
應該是因為曾被遺棄的事吧?
朋友驚訝的問著情況

我淡淡的說著
有一次，好像是因為我跟大妹太吵
然後我爸突然叫我們出門
到了樓下，叫我們上車
然後他騎車載我們到一個我們沒去過的地方
叫我們下車，接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還記得，那時是晚上五點多
我們等到天都黑了，我爸也沒有回來接我們
後來大妹哭了，我騙著哄她說我知道路
然後一邊走一邊哄她
其實，我不確定路怎麼走
其實，我也覺得很害怕
那時才國小三、四年紀左右
最後，我總算找到回家的路
還笑著跟我大妹說
「我沒騙妳吧，妳看，這裡妳就知道路了吧?
再前面一點就是我們家了」
回家後，一開門就先被老媽罵說為什麼這麼晚回家
後來說出老爸載我們出去，但沒有接我們的事後
老媽問老爸為什麼要載我們出去
老爸說「扔掉啊」
老媽問原因，老爸說「因為很吵」
老媽生氣的說著，就算吵也不能把小孩扔掉
老爸說「不過就兩個小孩而已，而且他們不是回來了嗎?」

談這件事時，我有時甚至是笑著在講
但朋友卻聽到為我哭了
我疑惑的不懂她為何而哭
反問她為什麼要哭
她沒有說話，反問我感想
我又想了想，說著其實我被扔掉不止一次
感想就像是，自己是隻流浪狗吧
反正就是喜歡就帶回家養
不喜歡就帶去扔掉

朋友問，現在還會這麼想嗎?
我笑著說「會啊，每當別人選擇另一個人，
我就會覺得是因為我比較不重要，
所以，我才會總是被遺棄的那個人，
因為如果我真的很重要，就不會被扔掉了吧?
就像小瑞、銀虎對我來說很重要，
就算我爸媽現在還是會叫我扔掉、送人，
就算小瑞以前造成別人困擾，
我還是沒有把小瑞扔掉，而是讓小瑞去寄宿。」

朋友說著「忘了吧」
我笑著說「哪這麼容易忘記?」

其實，我不止被父母扔掉過一次
甚至也有好幾次不小心被忘記過
例如逛夜市時，明明要我去旁邊玩小孩玩的機台
最後卻會把我忘在夜市裡

也有過去逛百貨公司
因為我貪看玩具沒跟上
結果直到一個半小時後
才聽見廣播我的名字

甚至有過去逛百貨公司時
一轉頭爸媽就不見了
最後還是我自己去服務台說我找不到爸媽

或許，是因為連父母都會選擇把我扔掉
所以，我才會總覺得自己不重要吧
甚至，總認為我總會被遺棄
因為不想要、不重要，所以可以輕易放棄我、把我扔掉

或許，是因為很怕被扔掉
總在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時小心翼翼
總覺得好像一讓對方不開心，就會被遺棄

或許，也因為這樣的關係
就算有人好心要載我出門
不論是騎車或開車，總會習慣看路、認路
總是不敢放鬆或是睡著
妙的是，就算在車上被別人載，卻能在妳身邊睡著
我知道，沒這麼容易忘記
卻又莫名的覺得
如果是妳，會不會真的對我多說幾次
我就能真的放下或忘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