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風一樣無形 像水一樣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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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
或許我不喜歡過生日
不是因為年紀大了
而是因為好幾次、好幾年
總想要有人幫我慶生
卻總是失望

小時候，因為生日在暑假
就算約朋友也總是沒人要來
還記得有一次
我約了一個平時很好的朋友
她回我說「但那時放暑假，我應該會出去玩吧」
後來問了好幾個朋友
大家都說那天沒空
於是突然覺得
朋友不過就是見面時是朋友
又或是該說
在別人的心目中
幫我過生日其實沒這麼重要

後來安慰自己說
至少還有家人會幫我過生日
而一年一年過去
有一年回到家
家裡只有一張紙條
還有一張一千塊
紙條上寫著
要我自己買蛋糕吃
那一年，我自己去買蛋糕
再回到漆黑無人的家
我已經忘記那時的我多大
卻記得那一天
我自己一個人在漆黑的家裡
一直等著家人
一直等，一直等
卻沒有人回來
最後，我放棄了
自己點上蠟燭
自己唱生日快樂歌
自己許願
自己切蛋糕
自己吃掉
再自己把蛋糕冰到冰箱去

然後過了好久
我一直忍著不睡
一直等著
有人回家了
我很開心的提醒他們冰箱裡有蛋糕可以吃
但，卻每個人都說不想吃
還對我說著「喔? 原來今天是你生日啊?」
那一天，爸媽回家時
還問我蛋糕好吃嗎?
給我一千塊買蛋糕有沒有很開心?
我沒有笑，只是回了句「嗯」
然後，回到床上，有一種很不受重視的感覺

隔一年生日，還是盼望著會有人記得我生日
那年生日，回到家，家裡一樣空無一人
一樣是漆黑一片
一樣是桌上有著一張紙條、一張一千塊
寫著一樣類似的話
要我自己買蛋糕慶生
那一年，我沒有再買蛋糕
也沒有再等家人回來
隔日，老媽問我冰箱為什麼沒有蛋糕
我說我不想吃就沒買
她問我那錢花到哪裡去了
我沒說話，再把那一千塊拿給她
她說，那就當我的生活費吧
於是，那本該屬於我的「生日禮物」
變成了生活費

從此，我再也不提想過生日
也不再買蛋糕幫自己慶生

之後，就算有人幫我過生日
其實我也不曾真的覺得特別開心

直到某一天，妳問我
生日時想要做什麼、想去哪裡?
那一年，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想跟妳一起去宜蘭
卻第一次有一種
真的在慶生的感覺
妳用妳的方式
給我一種縱容
不論我想去哪、想做什麼
就算耍任性、會無理取鬧
就算有些妳不能理解的要求
在那一天，妳總是會陪在我身邊
甚至某一年生日
才剛12點，我的手機響起
我很順手去拿手機
妳卻突然把我手機搶走
讓我愣了一下
然後妳笑著開口對我說「生日快樂」
我還沒反應過來
妳接著說「好了」
然後把手機還給我
我又愣了會
總算搞懂妳在做什麼
笑著對妳說「謝謝」
看了看簡訊內容
果然是同事傳來的生日祝福
然後疑惑的問妳「有差嗎?」
妳回過頭白了我一眼
回我「當然有差」

其實，當時的我很感動
其實，我真的懂妳想第一個對我說的感覺
而那份感動，現在還遺留在我心中
就算從此以後
妳再也不會為我過生日
也再不會在我生日的那一天陪在我身邊
我也會記得
也不會再覺得自己孤單
或是覺得自己不受重視
因為，我曾經被妳牢牢記著
等著一分一秒過去
等著要第一個給我祝福
至少，在那一年
妳非常重視我的生日
至少，在那一年
妳比我更希望那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