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學期以來的生活重心,就這樣被抽離了。
成績登記表上的空洞是大大的麻煩,留下我小小的遺憾。
值得慶幸的是,除此之外的記憶都是美好的。
很美好很美好的。
高一國文。
必須坦言自己不是很熱衷。
總是覺得內容很多,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準備默寫一邊埋怨內容好多一邊死背;
考黃卷前胡亂看看作者題解形音義就了事;
段考前狂翻卻沒有好好整理,所以都存在暫存記憶體裡,考完就更新。
說真的,要不是後來很喜歡靖涵涵,那些默寫考卷我一定會拖更久。
就是不懂為什麼有人可以一直找張英方問問題:
「怎麼會有人讀國文那麼開心,而且還是一群人,真是難以理解。」
發現一個人和自己的差異才「好奇」國文是何物,
這是強大的動力來源,但只靠亦步亦趨,自己沒有直接感觸是不夠的。
當上小老師之前,我和張英方到底講過幾次話呢?
扣掉很少很少的問問題次數,大概就三次左右吧!
某天放學在耍白癡,玩手指+倒背班級順序,張英方剛好跑來教室。哈哈,我會把兩手的波浪接起來(一手前進一手後退)就是他啟發的呢!
然後是為我的衝動言論負責任的那次。
再來就是暑假上數學的時候遇到他澆花,聊了一些什麼分班啊以後會教哪班啊。噢對了還有教會了我怎麼用威力導演,這很重要!
雖然高一對張英方的印象就是很好笑、很愛請客、喜歡做一些有紀念價值的東西和事情(這點有點像我耶,看我送的生日禮物和學測祝福就知道了),如此而已,沒有特別的想法,
可是暑假那個時候,真的莫名地希望高二國文老師還是他。
也許我心中某處也是不想改變現狀的吧!
那個時候他說會教的班級不外乎113、133、123,
如果當班導就只教兩班,還預計自己會教某文組班。
那個時候他說那麼多,我只有一種感覺,反正我一定會被他教到。
結果我大獲全勝,他什麼都猜錯了,哈哈。
沒當班導,沒教文組,教的三個班是223。
那個時候聽到課表上的國文老師名字,我竊笑了。
當他們正議論紛紛張英方是誰,我憑著一股衝動,在黑板上國文兩個字底下填上22。
真的只是一股衝動。
可是開始上課之後,發現上國文課的「味道」和一善很不一樣。
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明明就是認識的老師,還要再看他自我介紹一次。
然後很多笑點不一樣。
聽到桃園沒有反射的「小叮鈴」出現,
中正三樓離花有點遠,所以不懂澆花的梗;
相對的「率直」的默契也不是別人能懂的。
我好像在另一個環境,和一群沒看過的人一起看同一捲錄影帶,
知道劇情會怎麼走,所以能夠反思細節,然後為第一次看的人遞上零嘴。
喜劇第一次看只有笑聲,第二次可能就多懂了一點內涵。
而體驗兩次究竟是好是壞,必須經歷了之後才知道。
走到這裡,我相信有這樣的機會是幸福的,何況還多了「小老師」的身分。
幸好有二公英方課,我在高中找到了國小國中曾經的嚮往。
其實英方某些層次上很像薛老耶!
一開始的印象是好笑,慢慢了解這個人的思想之後卻會打從心裡敬佩。(好吧可能是因為我太容易敬佩老師了)
只是教國小跟教高中畢竟不同,和學生的互動差很多,所以能了解的層面不太一樣:一種是培養,一種是分享。
這學期得到了太多,根深蒂固,
認識了柳玉君、自發性的讀國文、找回了夢想......
連具體的都無法一一列舉,何況是抽象的呢?
最後一張孟子考卷發下、宋詞全考完、好多洞的成績登記表交出去,
傷感不但不是沒有,而且還是很多很多。
明明只是退休罷了,不是什麼真正的分離啊!
什麼時候我也這麼戀舊了?
那個總是說「人要往前看」的我去哪了?
是感傷還是悵然若失呢?
或許是怕支持自己一個學期的動力消失了吧!
讀國文的習慣還會在,只是害怕下學期要用什麼來轉移失落。
好希望班網首頁「國文小老師曰:『快交默寫!』」所謂「國文小老師」還是我。
好希望從「玻璃體──病歷表」點下「病患二十二號」那句「是率直英方的國文小老師排出讓人吐血的默寫總複習」不會被換掉。
但我一向明白喜歡的東西不該一直占據著,
也應該讓別人體會那些美好,
就像高一下一直掙扎要不要當環保股長一樣。
就帶著張英方這學期給我的影響去當純芝小老師吧!
那些很重要很重要的會留下,並不會因為不是小老師就消失。
也許下學期來排個瘋狂的歷史考試進度?
相信當小老師的快樂會蓋過一切的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