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我與小林在公司的頂樓裡喝醉。
----------------------------------------------------------------------
看著醉茫茫的他。
便心想：「要送他回家。」
於是，伸出手來的我。
抓著他的身軀。
可以說。
當我用自己的身體撐起他的重量時。
那一瞬之間。
我就開始感到非常後悔了。
因為，我從頂樓看到下面的樓層。
看著沒有電梯的頂樓。
我只能用蹣跚的步伐。
以單腳踩入階梯。
從階梯上方，潛去下方。
----------------------------------------------------------------------
面對狹窄又黑暗的十四層階梯。
我覺得。自己很像是恐怖小說裡面的主角。
從頂樓的樓梯上。
我扛著他、揹著他。
漸漸地走下樓。
這都是很可怕的事。
老實說。
我並非是他的情人，僅是他的好友。
每當他把臉靠近我的臉邊。
吐著酒氣。
差點要把我親下去時。
我便很想給他甩上幾巴掌。
然後，把他丟進社長室裡。
讓社長在隔天把他請回家休息。
雖然，我說了這麼多假想中的情況。
但是。
他真的有親我嗎?
好險沒有。
所以，我也沒有真的給他送上幾個掌印。
沒有狠狠的把他扔到社長室裡。
而是，迫於無奈的。
和他專心等待上來的電梯。
也準備好。
要搭乘夜間的電梯。
把他扛進電梯，再用意念逼自己進入電梯。
----------------------------------------------------------------------
我必須說實話。
在夜間搭電梯的感覺，是有些恐怖。
想著月黑風高的晚上。
我揹著喝醉酒的人，在電梯裡。
那種可怕的氣氛就全跑出來了。
但若轉頭看到小林的醉樣。
坦白說。
那種奇怪的恐怖氣氛。
就會全部消失。
而在消失中的東西。
除了怪異的氣氛。
就只有一個很愛想像故事的瘋子。
和一個醉漢在電梯裡。
堪稱為「兩男共處於一電梯」的怪怪景象了。
---------------------------------------------------------------------------------------------------------------------
其實。
仔細一想，自己都喝醉了。
也就沒有特別提起精神，再繼續想著恐佈的事情。
唯一要想的事。
是幸好公司裡，有電梯的存在。
否則。
一個體重還不滿六十公斤的我。
要背著一個體重將近七十公斤的人。
可能就會被他的體重給嚇倒了。
還好。
那時，我還沒有被他體重嚇倒。
是因電梯的爬昇速度很快。
我呼氣，吸氣。
在喘口氣之間。
電梯。
很快的就把我們帶到一樓。
讓我揹著他。
走到大門口。
我仍記得幫他叫了計程車。
把他硬推上車內的窘態。
在幫他付了車費之後，就送他坐車回家。
「唉......」我開始嘆了口氣道。
我心疼的東西。
不是喝醉的他。
而是白花花給計程車司機，所收掉的鈔票。
因為，自己並無喝的太醉。
為了不心疼這些鈔票，卻只好自己裝醉。
而昏昏沉沉地。
向公司裡的警衛打了一聲招呼。
便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只為了找到送給小林的娃娃。
先對自己的辦公桌內的物品。
做了一陣子的「翻箱倒櫃」之後。
才將珍貴的一隻賤兔娃娃，與另一隻玩偶。
做了一個大選擇。
還用了其中一隻，做了些微的細部加工。
擺在小林的位子上。
感到有些暈眩。
便回到屬於自己的座位裡。
開了電腦，放著音樂，並戴好耳機。
安心的坐下後，便開始呼呼大睡。
打算好好的。
睡在公司裡一天。
使自己從睡眠裡，看到另一種夢境內的風景。
---------------------------------------------------------------------------------------------------------------------
在沉沉的睡意裡。
我算是會做大夢的人。
不管是每天做一次夢。
或是每週做一次夢。
都會讓我「偶爾」夢到，自己在小時候看過的影像。
比如說。
讓自己回到小時候的家裡，到處遊盪。
就是一種夢。
甚至，還可以從夢裡的模樣。
推測出。
自己為何喜歡「童言同語」的根本原因。
----------------------------------------------------------------------
於是夢來了。
我看見了夢，看見了小時候。
在小時候的印象中。
我的家是個很奇怪的家庭。
但這種奇怪又與「家庭問題」無關。
而是和長輩們的「生活習慣」有關。
不懂的，要如何形容那種生活方式的我。
大概只能說。
自己是從「古傳統家庭」出生的人。
當我這樣的形容。
也許就會有人問我：「什麼叫做”古傳統家庭”呢?」
那就是充滿「古代禮儀」，與「古代傳統習慣」的家庭。
又好比說。
在我們家。
會讓你看得到家人們要吃飯時。
要互相道說問安，然後點頭坐下。
當聽長輩們的命令說：「可以開始用餐了。」
這樣才能完成一道用餐的儀式。
讓我與家裡的哥哥，或是姐姐一起吃起餐飯。
〈而且，這餐飯不能發出噪音或是掉筷子的無禮行為。〉
如果從用餐這點開始說起。
還能說到，家人在邀請親朋好友用餐時的模樣。
因為。
在我的家。
可以讓你看到，長輩們互相拱手作揖的景況。
也能常聽到長輩們，互相說出「請」來「請」去的聲音。
並聽任奶奶們的吆喝。
告知母親那一輩的媳婦們。
將一道又一道的飯菜，放在乾淨的白色玻盤裡。
並緩慢地送上餐桌。
但這樣充滿人文之禮的景況。
通常只是為了和別人吃一頓飯。
〈是吃一頓充滿禮儀，但又吃不飽的飯局。〉
首先我用這樣的例子。
來敘述家裡所保有的「生活習慣」。
就可以解釋。
為何，自己總是能維持瘦小體格的原因了。
----------------------------------------------------------------------
如果說用餐。
在我的家裡是件充滿規矩的事。
那我又錯了。
因為在家裡的吃飯喝茶，都是平常事。
其它要我習得禮儀的事，所學得的規矩。
肯定會比吃飯裡，所尊守的禮儀更多。
好比喝茶，就要喝中國人的茶。
〈也就是我們大家所公認的老人茶。〉
甚至，連父親他們那一輩也喝。
還要讓我喝上幾口。
但我卻覺得老人茶。
不管是以綠茶聞名的「龍井」，被他們形容的多麼好喝。
好喝的程度，像是好喝到背後有龍會飛出來。
像是知名動畫「滿漢小當家」的誇張景象。
每天，無不在我的週圍旁。
一再上演著誇張的戲碼。
也有許許多多的大人，稱讚好喝的茶。
像是要暈倒在茶杯上。
反觀之，其它被冠上其它好名的茶。
這又好比「鐵觀音」。
或是，其它名字好聽。
並且，需要被沖泡的茶。
在我的記憶中。
那些茶，通常就像白開水一樣。
沒有味道。
〈人人都知道，小孩子喜歡喝的是甜水，不是白開水。〉
記得。
那時，為了保持禮貌的我。
便以「去洗手間」為藉口。
偷跑到了廁所。
卻只為了把那口無味的茶，吐掉。
等吐完茶後，還要回來餐桌上。
跟各位叔叔伯伯們問好。
因為，吃完飯後。
我還得跟大人們應酬。
這種應酬。
則是陪一堆頗有年紀的大人們。
下下好幾盤象棋。
或是下下好幾盤圍棋。
還使我自己。
學著大人的話語，對他們說出「請」來「請」去的聲音。
等下完棋後。
又要對長輩們，做出一次又一次的拱手作揖了。
---------------------------------------------------------------------------------------------------------------------
充滿人文之禮的事。
不僅如此而已。
除了吃喝玩樂。
還有學習與成長上的事情可以說。
就拿念書來說。
在我的印象裡。
在家裡書房中，從來都沒有擺過半本通俗小說。
就算有。
也只是近代的文學小說。
好比是「張愛玲小說集」。
我是得說，自己不是個嗜好讀古文的人。
在小的時候，總會這樣覺得。
自己永遠都看不懂，那些張愛玲的小說裡的「成人思維」。
然而長大了。
再回看到書櫃上。
一眼望去，看到的畫面是。
常常是那邊擺上一本又一本。
這邊塞上好幾本。
全都是身為小孩子，就會看不懂的「古典文學」。
這又好比。
是「紅樓夢」，跟「水滸傳」這一類型的書籍。
那些書。
都曾黑黑厚厚的擺在我的家裡。
讓我不曾有興趣的翻閱。
就算有，也只是大略的看過。
或者是有看，也沒把內容看完。
讓它們被擺在家裡的書房中。
積塵生灰。
有書。
再加上不常使用的電話。
如此一來。
在家裡面，又多了兩個可以積放灰塵的東西：
一個是書本，另一個則是黑色電話。
---------------------------------------------------------------------
如果說到，要離開書房的剎那。
我還得說到。
要面對著大廳內。
那些圍坐在家裡的長輩的景觀。
首先是我自己。
要向他們頻頻點頭問好。
這個三公「問好」完了。
還得向下一個四婆「請安」。
看著那些長輩們。
總笑笑的對著我說：「小小孩，如此有禮。將來必定能成大器。」
這樣的話。
當然使家裡的爺爺奶奶，以及父母親聽的高興了。
因此，從那天過後。
我就要被母親逼著「念詩讀經」。
說一堆小孩子聽不懂的古話。
〈甚至連自己也聽不懂。〉
還聽長輩們說：「習得好禮，可助事業有成，方能成龍，有得好家室。」
〈那時，我總好奇的想著：做人的禮貌，跟娶老婆，有什麼關係呢?〉
想之。
娶老婆，與自己的生活習慣有無禮貌。
當然。是兩碼子事，不能混在一起談。
而我自己在那個時候。
當然，是聽不懂他們的話。
只懂得與小孩子玩在一起。
才覺得「玩樂」，是自己所能理解的事
在長大之後的我。
變回「現代人」。
也就沒有跟長輩們，有太大的往來「關係」了。
---------------------------------------------------------------------
一直到我再度長大後。
與來自四面八方的同學們認識。
或盡情聊天之後。
才知道。
自己是別人眼中的「異類」。
才會對別人拱手作揖。
也知道。
自己曾接觸了相當多的「古人習慣」。
說了一堆只有「古人鬼」才聽的懂的深奧語言。
我像是活在古代裡的現代人。
在踏出家門口後。
就從古代人。
嚴然地變成了現代人。
讓我享受到，自己從古代裡脫出的「自由」。
因為，我嚮往「自由」。
喜歡「陶淵明」長住郊外的那種「自由」。
但又怕像他晚年一樣的貧窮。
害怕自己像他一樣。
在窮苦困難的生活中。
親眼見到母親與妻子。
不明不白的被窮苦給害死。
所以。
我寧可找一份安定的工作。
不希望被貧窮給拖累死。
而是，在生活中。
製造一些在童言童語裡，所擁有的「言論自由」。
希望這樣的自由，不要妨礙到別人。
希望：「世界太平，安樂。」
我想這樣簡單的心願。
應該也是許多人，在腦底共有的心願。
看著每天必來的陽光，照耀著我們。
等光來之時，讓我們感到喜樂。
而光卻真的來了。
夢則醒了。
當早晨一來。
我就從夢裡脫逃而出。
逃離那個可怕的「古代世界」了。
---------------------------------------------------------------------------------------------------------------------
我一醒來。
被電腦上的音樂吵醒。
揉著眼睛，望著電腦。
我眼看著電腦中，放著”陳x貞”的音樂清單。
還放到了「還是會寂寞」的歌。
即使想享受這樣簡單的歌聲。
卻得告訴自己：「該準備上班了。」
除此之外。
還被電腦中的MSN叮咚聲給問好。
一如往常般。
我收到，對方傳來給我的訊息：「哈囉?早喔」
「早~~有什麼事嗎?」我照樣回著訊息。
她問：「我是有些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好吧。你說。」我傳回了訊息。
再仔細一看。
看著傳話給我的人，是Betsy。
沒想到。
她向我問安的理由。
只是為了對著我。
問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她這樣問：
「你我認識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是吧?」
「嗯。」我試著回答。
她問：「那........你對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呢?」
這樣的一句話。
馬上把昏昏沉沉我。
在早上裡，驚訝的醒了過來。
「這..........很難回答呢~~~」我說。
「說嘛~」她道。
「嗯..........我可能只有一種解答喔。」我寫說。
「本來就只有一個解答阿~~~你是男孩子呢~不要扭扭捏捏的...」她回道。
「嗯~~~當我上班時，就會想到你。」我試圖寫了很感性的話道。
「喔~~真的嗎?^.^」她傳了這樣的訊息給我。
「是阿~我在上班時，會想到你；但看到你時，又想到上班。」
我這次，便以很不識相的話寫道。
但我又很想說，這句話是實話。
不論是男人或女人，都是矛盾的生物。
只要在手邊擁有了，以前得不到的事物。
就會想繼續擁有更多的事物。
人嘛。
總會有貪心的時候。
貪心若發於心中。
人們，就會被困在選擇事情上的矛盾之中。
我這樣想著。
卻意外。
她也回答了我道：「阿~~什麼?你是說真的嗎?」
這會兒。
換她感到驚訝話寫道。
至於驚訝的語氣。
就彷彿是要我重說一次答案。
否則，就要把我抓去痛扁一頓。
「嗯~~~這個嘛...........」
在跟她傳著話的我。
又開始想著，要傳些什麼話的內容了。
「不要扭扭捏捏的............」
看著她以兇悍的口氣，對我傳著話時。
我卻又看著電腦。
大聲的笑開了。
2006/7/12─Shiuan鬼谷悠筆
文章定位：
人氣(24) | 回應(0)| 推薦 (
0)| 收藏 (
0)|
轉寄
全站分類:
不分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