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名：擺在車上的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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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氣晴朗到不像話。
氣溫：30度C
如果熱的程度，可以形容。
我希望用「熱死人不償命」這幾句話，來描述現在的天氣。
加上悶悶的感覺。
讓你能感覺到，還不用出門，就已經熱的滿頭大汗。
那簡直是，讓你身在地獄的煎熬。
或許。
有人會這樣告訴我：「那就開冷氣阿！」
我想是的，這的確是個好提議。
但前提是，我已經開起客廳的冷氣了。
和往常一樣。
我跟著家人此起彼落的動作，在餐桌上順心的用餐。
老媽子平時無聊，就喜歡說一些話題。
而那些話題，總是會圍著家人們打轉。
就拿個比方來說。
她剛才問了我說：「我說小圓~~~你什麼時候才要換機車啦?」
我說：「媽~~我說了幾遍，別叫我小圓啦~被我同事聽到，那可就不好了~~~」
當老媽子心血來潮，想要用問話來關心我時。
已經年過八十的老奶奶，就會跟著老媽子搭腔。
老奶奶很有精神的說：「對阿~~小圓..你總想過要開車吧?」
她總是那麼的有精神，好像八十幾歲還像個年輕人一樣，永遠都不會老。
不過有精神歸有精神，並不代表記憶力就會很好。
就好比老奶奶總是習慣，會叫我小圓的事情。
她老記不得
我跟她們說過，不要把叫我小圓變成習慣的事。
值得高興的是，我扮演的角色，是她們的孫子跟兒子。
不是一隻準備當她們寵物的小狗，或是小貓。
否則，我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還要每天不高興的，被她們捏完身上的毛。
至於家中的男性。
他們也負責好，只關心家裡的大事。
像剛剛的那種芝麻小事，他們是不用負責的。
但是，家裡也沒發生過什麼大事。
所以，家中的男性胞友，總是過得比較閒得愜意。
在老媽子與老奶奶問我話時。
通常，老爺爺與老爹都會跑去看報紙或電視。
或許我會對老媽子說：「老媽~~我又不是小小孩了........」
她一定會這樣回答：「我說阿...你看看你~~就不是小小孩了~還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我說：「這跟騎不騎機車，有什麼關係嘛?」
結果，她還是繼續微笑說：「你還說呢~~都已經考過汽車駕照的人~還騎什麼機車阿?」
我說：「拜託~~老媽~~那是還你強迫我去考的。」
老媽子搖搖頭笑說：「逼你考還不好阿?你不會想騎一輩子的機車吧?」
而我也只好摸著鼻子，安靜地喝著鮮乳。
雖然，我曾幾度拜託奶奶幫忙，向老媽子幫我說說好話。
不過，老奶奶一定都這樣說：「唉~說那些什麼車的~我就不懂了~別跟我說啦~跟你媽媽說去。」
然後，老媽子指著門口的小狗說：「你看~連小樂都比你好多了~~起碼它還會聽話。」
我笑說：「哪有人拿自己的兒子跟小狗比的阿~~?」
門口外的小樂，還邊搖著自己的尾巴。
活像是高興的等著早餐的樣子
〈小可是我在念書時，所撿到的黑色小狗，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它的身體永遠都是那樣的小小一隻，一直到我現在在工作時，它還是小小一隻。當它抬頭，用真摯的眼光看著我時，有時我都會懷疑它是不是真正的土狗，怎麼會老是長不大？〉
老媽子仍堅持的說：「你就給我好好的買一輛車~~大不了頭期款老媽我幫你付就是了，這樣才是我的乖兒子。」
迫於無奈之下，我只好向老爺爺求救。
我說：「爺爺~你就幫我跟她們說兩句嘛，開了車~也不會特別了不起阿?」
於是，老爺爺指著我說：「乖孫~我就欣賞你這句話~好~我的那輛車借你開。」
我還愣了一會兒：「阿?」
老媽子說：「爸~~你有車阿?我怎麼不知道?」
一個八十幾歲的老爺爺說：「開什麼玩笑~我也曾經十八歲的少年仔，好不好？」
我想說，現在會這樣說話的老人，可能真的不多了。
以某種年輕的程度來說的話。
我相信，老爺爺永遠都是那麼的年輕。
接著老爺爺的快樂決定。
便影響著我，改變了我在十五分鐘之後的行為。
我撩起身上的西裝說：「那我先去上班啦阿?」
熱切關心我的老媽子說：「路上小心呢！」
聽完這句話，我才放心的跨出大門，摸完小狗的頭，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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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了倉庫，看著那輛外型類似古老的灰色車子。
那輛車的外貌，非常老氣。
是扁長型車頭，方長型的車尾。
是手排式的老車子。
我拿著車鑰匙，站在倉庫門口看著它。
它就像是很久沒有開動的木船，異常蒼老。
而且好像不太能夠發動的模樣。
當我催促著油門時，我就知道了這輛車的年紀。
車後尾在不斷的冒出灰煙。
後面的車陣，宛如進入了我的迷霧陣仗之中。
甚至，我在後照鏡上，看到有人在對我比中指。
即使我知道，這是不雅的動作。
我也絕對不敢吭聲。
雖然。
我很想表示，自己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然後，車後比中指的駕駛們，也越來越多。
我直覺認為，自己像是─在公路上排放廢煙的章魚車。
這輛車子，三不五十還會在路上走走停停。
再等到，車子在半路上熄火時。
過完約莫十分鐘的時間。
我便把車子靠在路邊。
卻換成了車頭，開始在冒黑煙。
我用懷疑的態度說著：「天那~~這真的是車子嗎?」
車子仍不斷的冒煙，而我走到安全島上。
拼命的踹起車子。
這時，我也明白，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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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候。
我開始想起，我真正喜歡騎上機車的原因。
那部我現在騎的機車。
是為了慶祝我高三畢業，而買的機車。
記得，那輛車。
是我的老媽子跟老爹合夥，一同買來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念大一時，我第一次用那部機車，載著要一起聯誼的女孩子。
記得。
那一次我抽中了籤王。
所以，我必須要負起好好載一個大個女的責任。
〈我還記得─當時，那個大個女孩穿著黑色小可愛，把他的身體束的很緊。〉
根據載著她時，車輪沉下的高度來看。
我的內心，這樣的估計著：
她的體重約莫是九十，身高一六零。
我的體重是五十五，身高一七二。
兩個人的體重加起來，是一百四十五。
很明顯的，車子上載著是兩個人半的重量。
因為她的體重是我的一倍半。
我知道自己騎的車程，可能是遠了一點。
結果，車子才會爆了輪胎。
爆胎的是車子的後輪。
過了一會兒的時間，車子連跑都跑不動了。
但我總不想把爆胎的事，怪在自己的車上。
然後，她的表情開始有點浮現了。
一些些面帶抱歉的尷尬表情。
但是，我還是很紳士的對她說了：「沒關係，你知道的。外出時，難免都會遇到突發狀況嘛！」
接著，她笑了。
我卻想哭。
最後，那個女孩子坐在車上，我推著那部車。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映入我眼前的全都是高山。
我只好走著走著。
走到好幾公里外的機車修理店。
那一天，我像跑完了馬拉松。
全身是汗。
再接下來的時間。
我每天都看得到，多了一份午餐，出現在我家門前。
我記得。
第一次看見她，出現在我家門口時。
她便裝出可愛的聲音說著：「哈囉！」
我回說：「哈囉！請問有什麼事嗎？」
她拿著手上的提袋說著：「喔~這是為了感謝你願意載我，我才想到要送給你的禮物。」
我搖搖手說：「沒關係啦？那又沒什麼。」
然後，她的表情像餓了好幾年的狼。
她便繼續用著可愛的聲音說：「沒關係嘛，你就吃嘛。」
在她的催促之下，我居然也吃了。
從天開始以後。
不論下雨或是豔陽高大。
她那充滿愛心以及巧手精製的便當。
每天，總會出現在我家門口面前，甚少間斷。
那女孩總會拿著自己做的便當。
在我家門口等著我。
因為，我曾經吃完她的便當後，整整拉上了一個小時。
我才不得以，要從後門，悄悄逃走。
沒想到。
她神機妙算的，還是在幾天後，出現在我家後門。
所以，我吃了好幾個月的拉肚子便當。
吃到我的胃，變成了鐵胃。
也比較不會拉肚子了。
直到後來，我拒絕再吃她的便當。
她也消失在我的家門口。
後來，我聽別人說，她終於減肥成功。
長相還蠻討人喜歡的。
而念大二的日子裡。
我每天用那部機車，快樂的載著Delia外出。
慶幸Delia是屬於瘦小的女孩子。
車子從來沒有爆過胎。
甚至，因為Delia的車子壞了。
我還曾經把那部車，借給Delia使用。
念大四時，因為大哥要結婚，我還想起一個點子，告訴我的親大哥。
那是個很特別的點子。
於是，我的機車，被妝扮成紅色的彩帶車。
車上又是彩帶，又是拉砲，像是一個超小型禮車。
我負責穿著整齊的西裝，騎機車幫他們開路，前往結婚的飯廳。
在我後面的車子，全都是黑色的轎車。
理所當然的，我的機車變成醒目的焦點。
差點還有人把我當作是新郎。
不過只是差點。
因為我穿的總沒有大哥得體。
他是個很強壯的男子，平時就習慣穿的很整齊。
在我印象中，小時候喜歡看星艦迷航記的大哥，願望是想要當超人。
飛過整著銀河系，然後回歸地球。
後來，我沒想到。
他卻變成了網路工程師，選擇飛進整個國際網路線。
現在，他仍然不失為，是一個身在網路裡面的超人。
還娶到了網路公司的女職員。
那一年，我與心愛的機車。
一起與Delia見證了，出現在大哥生命中的美好婚禮。
那些過往的記憶，像是變成無價的古董。
全部。
全部，都被放在我的機車裡面。
是回憶。
也是過往的一種記錄。
回憶既拿不出來，也不能賣掉。
所以，我喜歡那部機車。
裡面裝載著滿滿的回憶。
只能在你騎上去的那一刻，感受到。
你要仔細閉上眼睛，然後愉快的想起。
但要記得小心，不要掉下過度感動的眼淚。
即便那輛車子會老。
可是，回憶卻永遠不老，而且也不會消失。
那部車，嚴然變成我心中的古董。
擁有金錢無法衡量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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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幾度陷入了回憶裡。
但還是要想起現實的慘況。
連警察大人都已經看不下去。
開車停在我的車後。
還走到我的身邊說：「嘿......先生~這不是你的車吧?哪有人在馬路上踹車的?」
我說：「是我的車啊。」
而我開那輛車的煙，剛冒完了前面。
在車後面的煙，卻還冒個不停。
「先生，請問你的車有經過檢定嗎?」
我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車裡說：「是............」
結果，在一踹之下。
原本熄火的車子，居然能夠發動了................
「不好意思喔，先生~我們根據這個環境維護條例...................」
在聽完了警察大人的話後。
我收到了一張罰單。
我總是覺得自己好運。
包括連開一輛快要報廢的古董車，還能收到罰單。
這也是好運到不行的好運。
最後，我也真的沒想到。
想把車子停在公司附近的停車位上時。
還看到了大小姐，她正走過我的眼前。
〈我的心想：不會吧?糗了~~~〉
再加上車子極度不爭氣，更碰巧在車前冒了黑煙。
那整輛車像是裝滿了發黑的乾冰。
強力噴發濃密的煙。
車子還會發出一種聲音：「嘶...............」
只差車子沒有老到要解體。
或是像是要爆炸的車型炸彈。
所以，大小姐看向我的坐的位置上。
順帶一提，是微笑的對我點頭示禮。
我搖下了車窗。
她笑著揮著說：「Shiuan大哥早....」
還只差沒大笑個不停。
一時間，我找不到話說：「早..........真早.....」
大小姐還笑著，一手指著我的車子說：「對阿..連你車子的樣子~...」
我想了一會兒，隨便開口說：「都很有精神是吧?」
「對...........Shiuan大哥的形容詞，還蠻貼切的。」
我說：「嗯..........是嗎?」
或許，在這時候。
我的表情，是處於僵笑的地步吧！
2006/4/6─Shiuan鬼谷悠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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