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A‧M─08：００
漸強的白光，透過我們社內的空氣，凝結我們呼吸的空氣。
在各個同事們所聚集在一起時。
許多人不約而同的在社長的指揮下。
喊出了具體的聲響。
各個同事像是交響樂團裡的樂器。
時間一到，就自然的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有的聲音粗，是因為昨天半夜唱了整夜的KTV。
有的聲音細，不是聲音可愛。
只是，因為他老抓同事們去喝酒。
還拿酒，灌不醉同事。
沒想到卻灌醉了自己。
所以，他今天頂著紅紅的臉，還發出喉嚨被痰卡到的聲音。
應當處斬的四個字，被他說得像是「應打處死。」
〈哇勒～砍頭就砍頭嘛～還要先挨打～聽起來像滿清十大酷刑。〉
我的身體，在這種噪音污染下，唯有冷汗直流。
我看向社長的臉。
社長的拿的不是指揮棒，是斷了水的原子筆。
不幸運的人，要死命喊叫著早晨的口號。
至於幸運的人，還可以站在社長的面前。
享受社長在揮動原子筆時，所灑落的藍色墨水。
在淋過一陣藍色的雨點後。
那個人的臉，頓時像極了國劇裡的花臉。
只可惜，他不用唱歌，否則我們早晨的喊話，會更加精彩。
另外。
更幸運的人，可以在社長面前。
用臉迎接著神聖的藍色墨水。
並且。
還能享用著「早晨聖擊」。
「那到底什麼是早晨聖擊呢?」
簡單的說。
就是因為社長的疏忽時。
而讓一手揮動著，把原子筆重打在同事臉上的「痛擊」。
「我稱那叫聖擊！」
一個同事叫出：「阿～～」
社長對於不熟的屬下說著：「有沒有怎麼樣呢？R同仁。」
那位同仁笑了口，便回答說：「沒．．．．沒‧‧‧呵．．被英明的社長擊中，真是無上的光榮阿！」
〈這個時候，我很慶幸我的馬屁功夫，並沒有他利害。〉
更值得讓我感到「慶幸」的事，我站在離社長最遠的位置。
我們正以勇敢的姿態，加上大聲的口氣。
持續的連喊了幾聲：「應該處斬～～～大家賺大錢。」
今天在喊口號時，沒有人談到賣書，也沒有人被社長炒魷魚。
但社長還是指著我這個方向。
大聲的說：「同事加班，有人不買宵夜。」
同事便個個浮出了台面。
他們笑著舉起手，並握拳的喊出：「應當處斬。大家賺大錢。」
「應當處斬．．．．．．」
這句話誕生的原因。
我還必須對追溯回去前十分鐘的景像，才能說明清楚。
來自社長偉大的聲音說著：「咳．．．咱們老是說大家賺大錢，好像還少了什麼吧？」
於是，開始有人七嘴八舌的說了。
「我們不如加個～應該處置如何？」
「不不．．．．加個賞什麼大板的啦？」
我看他們越說越開心，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但是，我卻一點也不想表示意見。
社長又看著我說：「我說Shiuan阿～～那你有什麼意見？」
我裝作若有其事，並且嚴肅的回答說：「嗯．．．．．．．這樣子吧～就說應當處斬好了。」
此時的社長，便露出晃然大悟的表情說：「Shiuan真不愧是我的愛臣阿～～說的好～」
所以，在十分鐘之後，那個讓社長指著的人，是我。
說要被「應當處斬」的人，也是我。
「應當處斬～～～」
我的腦上，浮上十幾個同人拿著大刀的畫面。
並且快樂的在我的面前，舞著大刀秀，在討論要怎樣料理我的脖子。
〈真慘哪～～我想著。〉
在喊叫的過程之中，我的聲音就逐漸變小了。
〈哇哩勒～～社長應該對我有仇吧～～老是抓我當實驗白老鼠。〉
然後，我們又在社長的指揮之下，變成了魚。
各自像是失魂落魄的魚，在沒水的走道上，游回自己的座位。
那個臉上已經接到墨水的人，配上紅潤的臉，根本像是個剛出世的熱帶魚。
而我像是要被同事捉去，跟那隻魚一同料理的人肉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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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回到自己座位上後。
大小姐便配合我們的日常作習，獨自走進了社長室。
我聽見了音量很小的聲音，從社長的室裡傳出。
「爸~~」
「我說~~叫我社長~~」
「爸~~」
「咳...上次你一進來叫我爸~人家已經會怕你了啦~叫我社長。」
「爸......」
果不其然的~社長又咳出了出了名的乾咳聲：「咳....」
「是~~社長。」
在這樣的對話裡，我已經認定了。
社長是站在我這一方的。
社長小聲的說：「你這樣稱呼我~就對了。還有，我會叫Shiuan好好把你教好，知道了嗎?」
因為，社長的這一句話。
我突然覺得不妙。
〈也就是說~~如果大小姐有個閃失的話。
我就毀了，更別想在這裡混下去了。〉
我的手又再一次顫抖的在鍵盤上遊動。
「爸.......」
「咳...還不去認真工作。」
「是~~社長。」
然後，我看著大小姐鼓起了漲嘟嘟的嘴。
再加上他捲起的褐色頭髮，像是個大號的洋娃娃。
但我對照顧洋娃娃，不是很有興趣。
除了善意的傻笑。
我想不出有什麼方法，才能好好教會她。
讓她好好的做好一些事。
還能夠不嚇到她。
現在，有毒物在電腦裡。
傳給我這樣的訊息：「咳...你不可以太嚴肅喔~~~」
我只好傻在電腦面前，看的左前方的有毒物。
一直面對著我，笑個不停。
在我的電腦裡，更持續傳來這樣的訊息
「你慘了~~~你慘了」
右手邊，在我眼前的大小姐，已經開始傷起腦筋。
她的神色面有難堪。
根本像是無辜的人，遇到了麻煩事。
而她的表情，根本是一副很不願意的樣子。
從社長室裡，走了出來。
〈我很想告訴她：其實，我也是被逼的~請多包涵〉
但這句話，我卻猶豫著，還不知道能否對她開口。
我的電腦浮現msn的視窗。
是來自社長的訊息：「Shiuan~一切就拜託你了！」
我覺得......我的電腦像中了電腦病毒。
只要電腦一中毒，我的手心就會緊張的冒汗。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這下怎麼辦才好阿?」
〈於是，我的心中出現了源源不斷三字經~~還加驚嘆號勒~~〉
好險~~我是不說髒話的人。
在這篇文章，才不會出現有關髒話的字眼。
在一場強力的陽光晒來之後。
大小姐坐在我旁邊的座位上。
對著我說：「請問~~企劃大哥~我需要做些什麼嗎?」
我抓著頭髮說：「嗯~~你不用叫我企劃大哥啦~~叫我Shiuan就好~~」
她略顯緊張的看著我問：「喔~那請問Shiuan大哥~~我需要做什麼嗎?」
然而，我卻叉著手，強迫自己微笑，還轉起眼珠說：「嗯~~~我想想喔~~」
我感覺到我的靈魂，開始離開了身體，好像快要回不來了。
「哈囉~~Shiuan大哥?Shiuan大哥?」
「喔....抱歉~~抱歉~~我想阿.............想阿..................讓你製作表格好了。」
「嗯~~~~~喔好~~但~~不好意思喔~~請問~~那個要怎麼做阿?」
聽完這句話，我差點暈倒。
然後，還裝作很快樂的樣子，對她說：「沒關係~~沒關係，我會慢慢教妳的。」
她禮貌的對我說：「喔~~謝謝。」
她的確是社長的女兒這一點，我越來越相信。
因為從她禮貌的行為看來，她是個很有教養，並且會認真工作的人。
漸漸的~我已經感覺到了一件事。
我告訴自己：「以後~可能沒有時間遲到了~~哇~勒~~遲到~~」
我必須得承認。
我與大小姐不同的地方。
則是會經常遲到，然後才死命趕工作的差別。
是的~~我是這種人。
我認了。
2006/3/27─Shiuan鬼谷悠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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