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們就……?不是,你和黃郁婷就開始交往?』
這是七年前「黃郁婷」的故事,距離我莫名其妙掉到這個時空只差一天,原來就是這一天,讓我的人生從此改變。
那麼,原來在此處的D大物理所研究生黃郁婷,是否代替我去享有那段回憶?而交換到此處的我,又該如何走下去?更奇怪的是倘若真是二十三歲的黃郁婷回到過去,她要如何瞞過眼前的映延,裝出對物理全然不懂的樣子?
哎呀呀,腦筋轉不過來了!
「郁婷?」映延關心的握住我的手,這份體恤的溫柔使我更感難過,自始至終與他交往的都是另一個黃郁婷,我連邂逅的美麗都未曾嚐過,更不要說長達七年的戀愛過程。
『黃郁婷去哪裡了?黃郁婷到底雨哪裡了?』億萬個問號從天而降,難道我的生命是從七年前準備接受補考的前一夜隔開,失落的七年間活著的是另一個黃郁婷,一直到過了七年後,我就像是突然被喚醒般,生命重新接軌?
映延先是保持沉默,低頭沉吟半晌,再重新抬頭對準我的眸。「那不重要。」
『怎麼不重要?如果我不能找回她,那……』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眼前的妳,郁婷。」
這是什麼意思?他不在乎那個與他相戀許久的黃郁婷嗎?雖然外看起來,我們是同一個人,但我們的腦袋瓜裡裝著迥然不同的東西!『我的物理差的要命,我怎麼畢業嘛!』也許是說的太心急,脆弱的淚水禁不住滑落臉頰,對牛頓力學一竅不通的我,該怎麼通過層層考驗,順利拿到D大物理所的畢業證書?不想這麼遠,光是黃郁婷選修的物理課程,我就無法應付了,更何況黃郁婷又是研究助理,我總不能一個星期七天都找藉口請假吧!
這時,臉頰滑過輕柔的觸感,是他手指為我抹去淚水。「不要怕,我會幫妳的。」
『怎麼幫?』
「我可以教妳。」
是啊,我怎沒想到,能把黃郁婷教成首屈一指的D大物理所學生的他,也能把我教到順利過關?
「不必緊張。物理沒有妳想像中難,其實懂或不懂,通常只在一個觀念,有個重點沒抓到,妳就掉進迷宮出不來了。」
映延的口氣,真是十足十的老師,比他專職物理老師的老爸恐龍科學怪人還要像老師,使我放心點頭。
「妳打算從哪開始學起呢?」
『牛頓力學。』我咬牙說道,俗話說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如果要克服對物理的恐懼感,我必須擊潰牛頓力學這座巨塔!
「呵~真的是妳。」
這是什麼意思?我睜大眼睛看著他。
「郁婷,我和妳保證,七年前我遇到的那個是妳,不是妳所想的黃郁婷。」
很好,我一句也聽不懂。
「言歸正傳,牛頓力學在高中學的是直線運動,如果我記得沒錯,妳是對F=ma這道公式的演繹有點問題,以致於在槓桿原理、靜力動力的應用出了問題,才會越來越厭惡力學的部分。」
他果然對我瞭若指掌。從國中起我就開始與牛頓結仇,到高中時發揚光大,再說先天失調,後天又遇上如恐龍科學怪人般使人不想上課的老師,我的心自然離牛頓越來越遠。
『那我該怎麼作?』
「很簡單。知道自由落體吧?」
這個我就清楚了,要不是若干年前,有顆該死的蘋果不偏不倚砸中他牛頓老人家的頭,讓他閒著沒事研究力學,千百年後的莘莘學子就用不著受苦受難!
「古希臘哲學家亞里斯多德關於『自由落體』的學說是:物體自高處自由落下的速度和重量成正比。也就是說,一個十磅重的物體,下墜的速度會比一磅重的物體快十倍。結果伽利略邀請有關的教授到比薩斜塔前,拿出一個一百磅的重體,和一個一磅的重體,兩個重體砰然而下,小的重體始終和大的重體並行,而且同時落地。」
這跟F=ma有啥關係?本想問出口的我,決定靜待他的解釋。
「重力加速度,F=mg,g是固定值,本來就應該隨著質量不同而有落地的快慢分別,但空氣阻力恰好抵銷掉,就造成了輕重物體同時落地的現象。」
然後呢?這跟牛頓老兄有何關係?
不好意思問出口的我,強迫自己點點頭,假裝聽懂。
「因此,重點在於a這個值的改變,只要能在題目裡找出a這個變數,每個題目都作得出來。剛才說自由落體,是因為那個『a』不必算,只要記得是9.8m/sec^2就好。妳去買本高中參考書,先翻到後面找自由落體的題目做做看,做熟了再翻回到直線運動。」
所以這就是「由難入簡易」的道理?先從看似較難的自由落體下手,再回到前頭看直線運動,難題便能迎刃而解?
「不要擔心,如果看不懂再問我。天色晚了,我先送妳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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