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話鋒一轉,又回到余映延身上?
『我不知道。』
「啊,姐妳會不會就是在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喝下了一杯怪怪的飲料,然後就意識喪失,從此與牛頓的仇恨便煙消雲散?」
『什麼月黑風高的夜晚?』
「妳忘記了啊?忘了就好。」
妹妹說得煞有其事,勾起我的好奇心。『我想聽!』
「鈴鈴鈴鈴~~」
妹妹的手機頓時響起,但見她瞟了眼來電號碼,再向我揮揮手。「叫妳的小恐龍講給妳聽,我要和我的阿娜答情話綿綿去也!」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機放在耳畔,快步跑進房間。
「砰!」
『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忍不住暗罵一聲,總覺得被隱瞞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鈴-鈴-」
電話鈴響,母親接起後喂了一聲˙再望向我。
「妳的。」
『喂?』
「郁婷,我到家了。」是余映延!
正想繼續聊天時,赫見母親豎起耳朵、站在身畔。
『打我的手機。』
「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這下換母親指責我。
****************************************
進入房間後,開始等待手機鈴響。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鈴鈴鈴鈴~~」
『喂?』
「郁婷,是我,我到家了。」
再一次的報備,聽來備感窩心,他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男人,「黃郁婷」的選擇並沒有錯。
「妳呢?準備睡了嗎?」
好溫柔的問候。
怦怦、怦怦……我聽到自己心裡小鹿亂撞的聲音。
「郁婷?」
『……我該叫你什麼?』
總覺得「黃郁婷」對他也有個暱稱,不可能只是他單方面「郁婷、郁婷」地叫吧?
「妳不是都叫我小恐龍?」
『咦?』
這個黃郁婷是怎麼搞的?這可是自己的男朋友,應該取個如白馬王子般的暱稱,怎麼可以把他父親的罪過推到他頭上?不過入境隨俗,既然錯誤已經造成,我只好將錯就錯。
「怎麼了?」
『呃……小恐龍。』
這三個字出口後,頓覺一股寒意從背脊升起,雖然見過余映延的長相,但「小恐龍」三個字總令人不禁想起他父親的尊容。
惡夢!這絕對是場惡夢!該死的黃郁婷什麼綽號不取,偏偏要和恐龍科學怪人搭上線!
「呵~妳今天真的怪怪的。」
他取笑我?
「妳都叫我映延。」
壞蛋,故意騙我,一開始把他定位為天下無雙好男人的形象動搖。
「怎麼了?」
『……沒事。』
總鎮能坦承我被他晃點,因為他所認識的黃郁婷,當然會知道雙方對彼此的稱呼。
好孤獨的感覺。彷彿在這個世界裡,只有我一個人什麼也不曉得。
「不舒服嗎?」
『……沒有。』
強忍住亟欲出眶的淚水。都怪我自己不好,沒事要在睡覺前祈禱搭上時光機,才會莫名其妙來到七年後的現在;若是認真搞懂牛頓力學,懷著感恩的心情入睡,就不會有今天的遭遇。
天上一定有個神,專門用「心想事成」的方法懲罰我這種懶學生!
「聽妳的聲音,好像快哭了的樣子。」
『怎麼會!』急忙用衣袖擦擦眼眶,擠出笑聲。
「是不是那個混蛋欺負妳?」他語氣陡地一沉,彷彿正在咬牙切齒。
大概又是什麼「黃郁婷」應該知道、我卻不知情的內幕。
『不是。』
「那就好。那個衣冠禽獸要是敢趁我當兵的時候碰妳,我管他是哪個教授的得意門生,就算是總統護著,我也要把他碎屍萬段。」
好可怕的決心,從這一點稍微可以察覺他和恐龍科學怪人的血緣關係,那是帶有暴龍品種的殘酷。
不過,這是為心愛的人赴湯蹈火的立誓,聽在情人耳裡,應該是萬分甜蜜。
我聽了都開心的話,要是換成真正的黃郁婷……我的意思是與他相戀七年的黃郁婷聽到,不知會有多高興!
是了,他這些話不是說給我聽的,而是說給那個黃郁婷聽的;倘若他曉得此刻與他對話的「黃郁婷」是七年前的蠢丫頭我,他還會信誓旦旦要保護我嗎?
「郁婷,妳哭了?」
怎麼回事?怎麼脆弱的淚水,就這樣不聽使喚墜出眼眶?
「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苦衷不能告訴我嗎?」
可以坦承我在吃「黃郁婷」的醋嗎?吃未來的自己的醋,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點?
『沒事,是沙子跑進我的眼睛。』
差勁的藉口。請原諒我只有十六歲、還頭昏腦脹的笨腦袋。
話筒彼端沉默半晌,才又聽到他的聲音。
「早點睡吧。妳是太累了。」
『嗯。』
「明天出來喝杯咖啡,我晚上六點收假。」
『好。』
「那中午去接妳,拜。」
『拜拜。』
(續...)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