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傳來阿祖虛弱的聲音:“阿言,你還在嗎?”
“你——你——你是人是鬼還是妖啊?”阿言顫抖著聲音問。
“阿言,放心吧,我現在是人了,你可以進來了,我不會傷害你的”。
“真的?”“真的,放心好了,你聽我聲音也應該能聽出來啊”。
這倒也是,阿言慢慢的推開門,看到阿祖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憔悴不堪,狼狽極了!房間裡滿地狼藉,到處是阿祖丟的東西。
看到阿言進來,阿祖沮喪地說:“阿言,看來,我沒有做夢,那件事是真實存在的。剛才我對你攻擊時,我的意識,我的神志並未完全喪失,我是有一點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現在我該怎麼辦?”說到這裡,阿祖眼淚都下來了!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看到好朋友這樣,阿言也很不好受,剛才的恐懼也立刻跑到九霄雲外去了。他坐到阿祖身邊,拍著好朋友的手說:“阿祖,這件事太詭異了,不是我
們所能解決的,我想我們要想點別的辦法了”。
“你有什麼辦法?”阿祖淚眼裡閃出一絲希望。
阿言不忍心要好朋友失望,就說:“我有一個朋友,他學過一點法術,我幫你問問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好!好!好!那你現在就問”。
“嗯,這樣吧,我們親自去一趟吧,電話裡怕是說不清楚!”
“好,現在就走!”
顧不得收拾凌亂的房間,兩人立即出發。路程倒不算遠,很快就到了阿言的朋友家。
那是一幢很破的舊樓,一共五層,阿言的朋友就住在最上面一層。
沒有電梯,阿祖和阿言只好走樓梯。
兩人走到一道門前,“就是這裡了!安大師,開門呢!”阿言上前叫門。
“他喜歡人家叫他大師!”阿言跟阿祖解釋道。
“哦!”
“咦,怎麼還不開門,不會不在吧?喂,安大師,開門哪,我是阿言啊”。
“阿言啊,來了!”門裡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門打開了,開門的是個奇怪的人。
他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那種 20 世紀二、三十年代的衣服,頭發很長,而且亂糟糟的。
“是你啊,這是你朋友啊?進來吧”。安大師把門開大一點,讓他們兩個進來。
“阿言,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是這樣的,這是我朋友阿祖,他遇到了一件非常怪異的事情,我們想求你幫幫忙的”。
“發生了什麼事?”
“阿祖,還是你來說吧”。
於是阿祖又把事情說了一遍。
安大師聽完整個經過,沉吟了半天,沒說話。
“安大師,到底有沒有辦法啊?我到底還有沒有救啊?”看到安大師的表情,阿祖慌了。
“嗯,你先別急,這件事情有點麻煩,我想我不一定能解決得了,當務之急是要先阻止那
個貓臉繼續擴大。我給你一張《金剛經》,你回去後,立即把它燒掉,把灰撒在傷口上,不要包扎。你先不要出門了,也不要讓不相干的人接近你,免得連累到別人。阿言,你陪著他,別發生什麼意外,到晚上十點以後,我會到你家去守著。你說到晚上十二點後才會發作是嗎?”
“是的。安大師,你確定我不會有事的嗎?”
“不是說了嗎,現在我可不敢保證能治服它,據我分析,這是一只靈貓。你先照我說的
做,如果實在不行,我會帶你們去找我的師父”。
“那好吧,那我們先回去了,安大師,我可全靠你了”。阿祖一步三回頭。
回到阿祖家,兩個人先把房間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後商量要不要告訴兩個女孩。
“不行,不能告訴她們,首先是太危險了,其次,我也不要玲子看到我發作時的樣子”。
阿祖立刻反對。
“唉,我也知道,那我們要找個什麼理由來瞞住她們呢?我看這次的事,怕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阿言也感到很為難。
“要不,就說鄉下老家有點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讓你陪我去。反正她們要上班,不可能跟著去的”。
“那好吧,也只好如此了”。阿言同意。
跟兩個女孩子打完電話,兩個人開始作一些准備。
到了晚上九點的時候,燒了那張《金剛經》,把灰撒在傷口上,兩個緊張得盯著傷口。等
到兩個人的眼睛都快承受不住時,安大師終於來了。
跟安大師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那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翁。
那老翁看來年紀已很大,又好像並不大,雖然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卻好像隨時都會化成一縷輕煙,隨風飄去。
“這位是我的師父,你們叫他大法師就行了。我怕自己的法力不足以對付那只黑貓,就請了我的師父前來”。
大法師穿得不是僧袍,卻掛著一串佛珠,那串佛珠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造成的,晶瑩發亮。他的頭上也沒有佛印,蒼蒼白發披在肩上,別有一股飄逸的味道。
“大法師您好,快請屋裡坐”
“不用客氣”。
兩個人終於松了一口氣,安大師是他們的精神支柱,更何況現在連他的師父也來了,有他們在,他倆放心了。
“怎麼樣?沒什麼問題吧?”安大師問。
“現在還沒什麼問題”。
“嗯,別緊張,有了《金剛經》的灰,估計可能會觸發它的狂性,也許會提前發作,安仔,你現在做一些必要的准備”。大法師吩咐道。
“是,師父”。安大師拿出一些黃色的符,上面畫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口裡念念有詞,然後一一貼在幾個房間的門上,唯獨在臥室的門上多貼了幾張。
“現在我們都到臥室去,前兩次因為還沒有那麼凶,所以都是黑貓對你意識的遙控,現在有了經灰,加上今天是第三天了,所以黑貓可能會親自現身,但你們也不用太緊張,我和安仔會守在門口的”。安大師拿出一個袋子。
“這裡面是一些紅公雞和黑狗的血,如果呆會我們支持不住了,你們就拿血灑向黑貓”。
“是。”
“趁現在離發作還有點時間,師父你給他們講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安大師請求道。
“好,”大法師好整以暇,開始給他們講述黑貓的來歷。
“這只黑貓,可不是一只普通的貓,它是當年則天女皇害死的蕭淑妃所養的一只貓,當年蕭淑妃對這只黑貓是寵愛有加,所以當蕭淑妃死後,它曾向則天女皇有所報復,嚇得武則天下令殺掉宮中所有的貓,而且以後宮中也再不許養貓。在那次屠貓行動中,這只黑貓也沒能幸免,可是它怨氣太大,魂魄一直流連在人間不肯離去。黑色的貓本來就是邪惡的象征,時間久了,它就成了貓妖王,如果讓它控制住七七四十九個七月七日出生的男子,那它就可以永遠留在這世上,成為真正的不死真身了,而且可以化為人形。阿祖是第四十九個,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在今天把黑貓鏟除,否則,人間將會永無寧日,也正因如此,所以黑貓今天一定會全力反撲。你們不要緊張,但也千萬要小心”。
囑咐完他們兩個,大法師拿出一把桃木劍和安大師一起,盤膝坐在門口。
聽了大法師的話,阿祖和阿言臉色發青,他們沒想到那只黑貓還有這麼深的來歷,但看到大法師安之若素的樣子,阿祖他們也只好暫時安下心來,坐在旁邊守候著。
十一點四十分,阿祖開始有點不安分了,眼神變得有點迷離,肩上的傷口處開始流出一些膿水,那些膿水似想要沖破經灰流下來,可是左沖右突,就是無法沖出來。整個房間已經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惡臭。阿祖的眼神已變得越來越淒厲,嘴裡的牙齒也在慢慢的變長變尖,身子不停的顫抖著,眼瞳仿佛已經凝結,非但不動,而且好像在變色,只不過片刻已變成象貓一樣的慘綠色,同時亮起來,阿言驚恐的望著他一點一點的變化,已說不出話來。
“阿言不要怕,到我這來”。大法師及時說道。
“咪嗚”這一聲貓叫竟是發自阿祖的口中,他一雙手同時張開,十指勾曲,身子撲上來,雙手就像是貓爪也似,抓向大法師和安大師。
大法師把一張符貼在手裡的桃木劍上,口中念念有詞,然後猛地把符貼在撲上前來的阿祖額頭,阿祖立刻站住了。雖然不能動了,可是阿祖的身體依然不停的左右擺動,似要掙脫符咒的控制。
“咪嗚”一聲尖利無比的貓叫聲從窗外傳來,黑貓終於在窗外現身。
“安仔小心了”。大法師喊了一句。
黑貓在陽台停下,慘綠色的眼瞳盯穩了大法師,蓄勢待發。
黑貓一到,阿祖仿佛借到了黑貓的能量,立刻掙脫了符咒的控制,這時也張開雙手,做出了撲擊的姿勢,那雙貓眼似的眼睛,蘊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妖異。
“阿祖——”阿言看在眼內,只覺得毛骨悚然,忍不住脫口一聲!
“咪嗚!”阿祖應了一聲。
“阿言,你不要說話,躲到客廳去”。大法師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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