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盛中,現在正值蟬噪聒耳的炎炎夏日。
「好熱…」人常說什麼都不行的廢柴綱,一大早便無力地趴在桌上,面對
暑氣,他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十代目,讓我幫您搧涼吧!」一旁的獄寺耳尖地聽見他最敬愛的彭哥列
十代首領小小聲的抱怨,立刻拿起手邊的書本,奮力上下揮動企圖為綱吉
製造些涼風。
「啊,謝謝你,獄寺,但是不用這樣沒關係。」綱吉撫著額頭,因為這陣
突如其來不自然的風,他覺得有些頭痛。
「廢…綱!」同班同學甲君在看見一臉沮喪表情的獄寺在綱吉身邊後,慌
張地收回差點喊出去的廢柴二字。
「是?」
「把這些送到辦公室吧!」同班同學甲君應該是個習慣於發號施令的人,
他拍拍放在桌上的一疊紙,說道。
「可惡,你竟敢命令十代目?沒聽見十代目剛剛已經說很熱了嗎?辦公室
可不是在隔壁而已耶!」獄寺憤憤地站起身,往前一站一把揪住同班同學
甲君的衣領,怒吼道。
「嗚哇!」不僅是被揪住的同班同學甲君,一旁的綱吉也驚叫出聲。
「別、別這樣!獄寺,幫個小忙而已,沒關係啦!」綱吉趕忙阻止,手伸
過去握住獄寺的手臂。
「唔、唔唔!既、既然十代目這、這麼說的話!」獄寺狀似慌張的將手收
回,甚至誇張地將兩手緊揹在後,語氣透露出緊張,不自然地結巴起來,
兩頰還染上了原本沒有的淡紅,當然這些綱吉都沒察覺到,更別說感覺到
他一直當做朋友的獄寺君的心境有什麼特殊的變化。
「那麼,嘿咻!」綱吉將那疊紙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還真不少…」綱
吉步步為營,就怕一個大晃動,紙就會散得難以整理。
「四代目,要不要我幫你!」獄寺恢復正常,十足部下風地伸出手。
「都說沒關係了。」綱吉向獄寺投以感謝的燦笑。
「是、是嗎?那、那請小心!」獄寺手足無措似地,眼神亂飄,一個深呼
吸後,立刻用一標準的九十度鞠躬恭送綱吉。
「喂,你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他這麼聽話?」同班同學甲君看得都傻了,見
平常兇狠得要命又酷得要命,多麼漂亮的女生遞情書都不可能接受的獄
寺,竟然因為廢柴綱臉紅,忍不住想該不會是獄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掌握在廢柴綱的手上?好奇心驅使下,在綱吉離開前,他附耳問道。
「哈哈哈…為什麼呢…」綱吉選擇傻笑帶過,心裡暗道:「總不能說我是
義大利一叫彭哥列的黑手黨的次代首領的緣故吧。」
「啊,十代目今天的笑容也好棒!而且因為暑氣的關係吧,感覺有種淡淡
的憂鬱感…啊…十代目…」只是綱吉沒有想到,事實上在獄寺心中,對自
己的傾慕有九成九以上是屬於愛戀的成分。
走廊上。
下課中的走廊是非常熱鬧的,聊天聲一句比一句大聲之外,還能聽見從操
場傳來的球棒擊球的清脆聲音。
「真的好熱啊…」綱吉邊抱著一大疊不知用途的紙,邊緩慢小心地前進,
他忍不住再一次抱怨。
「啪啦!」「啊───!」正當綱吉嘆息全身軀不走的熱氣時,玻璃碎裂
的聲音夾雜著女孩子的尖叫聲嚇得他感覺涼了許多。
「哇,真是糟糕啊!」從操場快速跑來的是山本。
「山本,棒、棒球?」綱吉驚訝地看著破得一蹋糊塗的窗戶,汗顏道。
「是啊,指導一個新來的,沒想到他不知控制力道,猛力揮棒之下的結果
就變成這樣啦。」
「嗚哇!別一派輕鬆的說啊!」
「啊啊,抱歉抱歉!」
「拜託態度緊張一點!」綱吉大汗,雖然有時他很羨慕山本這樣沒有危機
意識,但他的沒有危機意識往往讓綱吉更緊張。
「反正是他要負責啦。」山本指指已要去跟老師求罰的學生。
「人家是會怪到棒球隊的頭上去吧…」綱吉無力地回。
「對了,綱,你又被拜託做事啦?」山本看見綱吉拿著的一大疊紙張。
「嗯。」
「會不會很重啊,要不要我幫你?」山本看見綱吉額上已有汗珠,問道。
「啊,不會很重啦!沒關係。」綱吉感謝地笑了笑,搖頭拒絕。
「喔‥這樣啊。」
「那我先走了。」
「喔,放學再請你喝飲料好啦。」山本對著逐漸離去的綱吉的瘦小背影說
道。
「不用啦!」綱吉回道,繼續往辦公室前進。
「真的沒關係嗎…臉還熱得那麼紅…」山本有點擔心,目送那小身影轉身
消失以後,才跑回操場去。
「呼,被那顆棒球嚇得更熱了。」綱吉因為額頭上一滴豆大汗珠落到睫毛
上,自然性地閉上了眼睛,因此他錯過了,原本人很多的走廊迅速因為一
個人的經過而被清空的驚人畫面。
「嗚哇…汗滴進眼睛裡了…」綱吉不舒服地搖著頭,因為兩手無法動彈而
更覺不適,而因為知道這條走廊是直而長的,他沒有停下腳步,依然往前
走,他想應該不會有人呆呆的站在那邊給他撞吧?
應該不會,就是有例外。依然往前走的結果就是,撞到人了。
「唔!」因為出乎意料的撞擊,綱吉重心不穩,往後退了幾步便跌坐在
地,而手中的那一疊紙張,自然是散了。「對不起!」畢竟是自己撞到人
的,綱吉邊揉揉眼睛,邊迅速地先道歉,然而待他眼睛睜開,看見他撞到
的那個人,身上披著的黑色制服外套,他倒抽了一口氣。
「雲、雲、雲雀前輩!」因為驚恐而造成的嚴重結巴,綱吉像是看見鬼似
保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勢,往後又滑了幾步,拉開自己跟那眼神細長兇惡的
人的距離。
「…」即使是夏天,也不改披著黑色制服外套的習慣的這個眼睛細長眼神
兇惡的人,便是具有控制並盛力量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他一言不
發,從上向下銳利而令人發寒的眼神注視著已經嚇得滿頭黑線的綱吉。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哇,雲雀前輩果然超可怕!
綱吉就這樣一直保持跪坐的姿勢,仰著頭又說了好幾次對不起,一雙大眼
已蒙上一層水霧。
而綱吉永遠不會知道,他這種模樣有多麼楚楚可憐…呵。就像是央求著:
「請讓我更痛」似的,呵。(←此句是作者的變態私心)
「…」雲雀還是一語不發,蹲下身去。
「嗚!」綱吉見越來越壓近的黑色身影,害怕被拐子敲的心理讓他自動閉
起了眼睛,但過了一會兒,只聽見紙張摩擦的聲音,未感受到身體上下有
任何痛楚,綱吉忐忑不安地睜開眼,散落的紙張又恢復成一疊,被雲雀單
手放在手上。
「咦?啊!謝、謝謝!」綱吉趕緊站起身,對於雲雀的好心感到難得但也
有點害怕,正準備接回那一疊紙張時,雲雀卻又將手往回縮,似乎不打算
將紙張還給他。
「雲雀前輩?」綱吉稍微抬頭對比自己高的雲雀投以疑惑的眼神。
「你。」雲雀邊出聲,邊伸出空出的手,摸向綱吉的額頭。
「咦?咦?」綱吉感覺驚慌,猜測不到這個人接下來要做什麼。
「有點發燒。」雲雀邊下判斷,邊微蹙起了眉頭,當然這種微小的表情變
化,綱吉並沒有注意到。
「咦?是、是嗎?」所以今天才特別熱啊?
「…」雲雀的手往下滑至綱吉的臉頰,那一抹櫻花色上。
「雲、雲雀前輩?」綱吉完全不能夠理解,雲雀的意外好心,而且雖然說
舉動應該是好心的,眼神卻依舊令人感到冷漠而難以接近。
「要拿去哪的?」雲雀收回手,將那疊紙張舉高了點,問道。
「呃,辦公室。」
「喔。」雲雀邊應答,邊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咦!雲、雲雀前輩,我自…唔!」綱吉跟上,原本想說自己來就好,卻
被雲雀斜眼一瞪,乖乖閉上嘴巴。
但不能拒絕別人的第一名-綱吉,憑著良知性質的使命感,跟在雲雀的斜
後方,兩人在某些人奇異的眼光中抵達辦公室,並且成功將那疊用途不明
的紙張送達,辦公室的老師們在看見是雲雀送來的時候,無不驚訝得瞳孔
放大。
出了辦公室後。
「謝謝你,雲雀前輩。」綱吉慎重的鞠躬道謝。
「來應接室。」雲雀邊這麼說,邊捉住綱吉的手臂,強勢地拉著綱吉移
動。
「咦?」綱吉汗流不止,回想起上次在應接室發聲的事,更覺頭痛。
應接室的門被打開,雲雀將綱吉往前拉到室內,再把門迅速關上。
「雲、雲雀前輩…」什麼?要做甚麼?打架?嗚,我就知道不會平白無故
的幫我!
綱吉在心裡哭喊,現實也是差點要哭,眼淚就懸在眼角。
「幫你的回禮。」雲雀微微勾動嘴角,令綱吉覺得有不祥預感的微笑,話
才剛完,雲雀便壓著綱吉的雙肩,往沙發上倒。
「嗚!」回禮是什麼?要我狠狠被揍一頓嗎?
綱吉害怕的閉起眼睛,卻發現沒有任何痛楚,唇上卻多了種不明的壓迫
感,他猛然睜開眼,雲雀那細長的雙眸快跟他貼在一起的近。
「…」雲雀注視著對方的褐色大眸許久,隨後閉上了眼睛,伸出舌頭,輕
鬆探入對方的舌齒之中。
這、這是什麼情形?親、親吻?舌、舌頭…
綱吉腦中一片混亂。櫻花紅從臉頰開始擴散到整張臉甚至到耳朵和頸子
處,綱吉覺得更熱了。
雲雀見綱吉已被吻得有些迷糊,他放開壓住對方肩膀的手,也離開對方的
唇。
「…哈‥呼…為‥唔!」綱吉的為什麼三個字還沒能完整說出口,又被雲
雀雙手捧著臉,狠狠吻了下去。
這次比剛剛的還要激烈,綱吉能感覺到對方溫熱的舌直接闖入,捲著自己
毫無抵抗能力的,跟女孩子交往經驗零的綱吉,首次體驗什麼是舌吻。
啊,到底怎麼回事…
綱吉腦中依舊大混亂,無法仔細思考的原因,有一大部分是因為,沒想到
跟雲雀前輩舌吻竟然感覺很舒服。
持續著的激烈的長舌吻,在雲雀滿意似的眼神中結束。
「不錯嘛,最後也回應我了不是嗎。」雲雀低聲說著,語畢,又舔了舔對
方半開狀態且濕潤的唇。
「呼…」綱吉一時之間腦袋一片空白,四肢無力地癱躺在沙發上,眼神迷
濛,他仍然眷戀著方才在唇上、在口中的奇妙感覺。
雲雀站起身,在一旁的桌上拿了一粒膠囊,抵著綱吉的嘴,語氣放柔,說
道:「感冒藥,吃下去吧。」
「唔…嗯。」綱吉接受送進去的膠囊,藉著唾液簡單地吞了下去。
「…」雲雀搔抓著綱吉的頭髮,沒有再說話。
「雲雀前輩‥」綱吉的意識漸漸清楚,他注視著對方深黑的瞳孔,問道:
「為什麼?」
「回禮。」雲雀簡答。
綱吉仍不太能夠理解,說道:「感冒‥傳染怎麼辦…」
「你只在想這件事嗎?」雲雀臉上帶著笑意,語氣也比平常緩和了些。
「…」
「不想想為什麼我要這個回禮嗎?」
「怎麼想…腦中一片混亂啊…」綱吉誠實地說,而且腦袋不僅是一片混
亂,也疼得緊。
「…」算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跟機會。
雲雀暗自打算好,然後以命令回應綱吉充滿困惑的眼神:「先休息。」
「唔、嗯。」綱吉乖乖地閉上眼,調整好呼吸,盡量放鬆,頭痛稍微緩了
些,身體也感覺冷卻了些。
沉默,只有窗外蟬聲不斷。
「…」雲雀觀察著越趨穩定的綱吉的呼吸,試探性地伸出食指戳弄了一下
綱吉粉紅的臉頰,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
「睡著了?」雲雀傾身,輕柔地落下一吻,對方仍是沒有反應。
「真沒警戒心的傢伙。」不清楚來歷的藥丸也乖乖吞了,被強吻還擔心感
冒會不會傳染…彭哥列第十代首領,真是無可救藥的笨,聽說只有笨蛋才
會在溽暑感冒,還真的是。但卻笨得,很討人喜歡。
雲雀邊想,邊看著綱吉的脖子。
沉默又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雲雀躺到對面的那張沙發上,也閉起雙眸休
息。
蟬噪聲聒耳,敞開的窗吹進了幾陣薰風,棕髮少年的襯衫領口微晃,纖細
的頸上,有著幾顆難以忽視的紅點。
這些紅點在之後掀起少年身邊人們的激烈討論,被追問著的少年,心中有
個答案,但卻怎麼樣也不敢確定,只得紅著臉支支吾吾說不出些什麼來。
是雲雀前輩嗎?可是‥不是只有舌、舌、舌吻…沒印象有在我脖子上留下
吻、吻、吻痕啊‥總不能去問他吧…
看來綱吉要搞清楚一切,還得要一段時日。
後記:
這也是轉貼的!!
不過看來我還是最喜雲雀跟阿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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