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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2-14 03:23:36| 人氣1,06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解讀秋筱和她的愛情詩(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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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 秋筱  愛情詩  不泯的心跡




  輾轉了一年半,大陸知名女詩人秋筱題贈的詩集《不泯的心跡》,從廈門捎出,最近終於在香港交到我的手上。和十七年前初讀秋筱愛情詩所留下的感覺相比,這回我更加強烈地被她「不泯的心跡」所震動。
  猶記得一九八六年春天的一個夜晚,我在千年古城泉州的一間小平房專訪了「青年的」秋筱。那時我們剛認識不久,我讀她的詩並不多,只是她在《福建文學》上發表的組詩《不泯的心跡》而已,但那種記憶真的「不泯」。那晚,我還親自拍下她們母子仨人的黑白合照,並寫了一篇不太長的專訪《被孩子拉住裙裾角的女歌手》。從此,秋筱和她的詩,便留在我的生活和我的詩緒裏。
幾天後,秋筱自選的組詩《距離的誘力》,同我那篇專訪一起在報紙文學副刊上發表:

  或許,愛是心的向導/跟著她,就能找到春光/或許愛的本身/就是春的故鄉(《心靈的春光》)

  愛,上升為責任/和不懼磨難的志向......只要空氣尚存/永遠不會停止飛翔(《距離的誘力》)

這些別具審美「誘力」的詩句,讓人久久難忘。雖然它未必是秋筱最好的作品,但從中我們仍可以透見她對愛的獨特理解和細膩的詩感,以及她的愛情詩呈現出的某些審美特質。
  縱觀秋筱的詩歌創作,主要是愛情詩,而且大部分是「擷取愛情生活長河中的一朵浪花,一圈漣漪,凝煉含蓄地表現它們晶瑩美麗的動人之處」。大陸文藝界有這樣的評論:「秋筱善於用女性特有的敏感、婉約和溫情,唱出對愛情的強烈感受和體驗。對真善美的熱烈向往和追求,是她愛情詩的基調和傾向。」1

A.在傳統中尋找「自我」
  傳統的東西總是保持著很強的生命力,否則便不成其傳統了。秋筱的詩大多數抒寫愛情這一永恆的傳統詩歌主題,然而她以一個南國古城女性詩人的深沉與激懷,構建著詩的主體意識;以一種近乎古典的詩韻和節奏,作為抒情格式;以生活中人性的美,去折射心靈世界中不泯的「自我」情感流程。這是我對她的愛情詩的基本印象。
  秋筱大約於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才開始寫詩,那時中國大陸詩壇還未掀起西方文學熱潮,至於朦朧詩這個時髦詞語,當然也未出現。而秋筱和大多數大陸詩人一樣,攜著中國古代詩歌傳統的「比」和「興」手法,悄悄踏入詩壇。稍後,她或多或少受到「現代派」的感染,在詩中運用了一些新的寫作技巧,使得愛情詩的表現力和內涵張力更加豐富多釆。總括而言,她的二十多年耕詩史中,從來沒有離開過「傳統」,反而是優秀的文化「傳統」,令她的詩在「現代」和「後現代」等等新潮名詞氾濫之際,始終醒覺地保持著獨特的感染力,創造出較具個性化的語境氛圍和情境效果。值得關注的是,秋筱更沒有忘記將傳統的愛情主題、傳統的愛情觀念、傳統的愛情意象,賦予現代人的生活氣息、情感關懷和理性思索,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創作努力。以《不泯的心跡》這本詩集來驗證秋筱的辛勤勞動,我發覺她的收穫是豐碩的。
  眾所周知,著名詩人蔡其矯是最早發現「朦朧詩」代表詩人之一舒婷的詩壇伯樂。巧合的是,秋筱也是因蔡其矯的「發掘」而崛起於詩壇的。早在八十年代初,秋筱就被文學界譽為「繼舒婷之後又一位才華出眾而風格迥異的年輕女詩人,南國上空一顆熠熠閃亮的新星。」2
  我贊同蔡其矯先生對秋筱詩歌所作的熱情而中肯的評價。這位八十多歲的泉州晉江籍老詩人,在為秋筱的詩集《不泯的心跡》所寫的序言中說:七十年代中期,我常從永安回泉州,與暫住華僑新村的堂弟作伴,有個寫詩的朋友帶三個愛詩的女青年來集會,其中一個便是秋筱。也許是受朋友和當時詩歌盛行的影響,她開始拿起筆來,寫一種非常嚴謹、有點類似格律的詩。八十年代,她開始進入中年,詩名也逐漸傳開,究其原因,也許是在當時盛行現代派的詩海中,她獨特保持一種與眾不同的古典作風。這種詩,雖也可歸入押韻的自由體,卻有一定的節拍,基本上的三拍,或三拍與兩拍半相間。
  現在,請看秋筱的詩:

  那一句話,有如激盪的濤,
  湧到唇邊,卻又成退回來的潮,
  啊,我心中的一片汪洋,
  翻騰著甜甜蜜蜜的煩惱......
     (《心靈憩息的綠蔭》一)

  不讓月光窺視我的幸福,
  我伸出雙手,把臉龐捂住;
  藍色的夜霧啊,你濃點吧,
  我怕羞紅從指縫裏漏出......
     (《心靈憩息的綠蔭》二)

  今夜,遠遠望著這幸福之光,
  胸中淌著一股金黃色的暖流,
  驀地,窗簾上一對親昵的剪影,
  像一把並攏的剪刀刺向我心頭。
     (《日記本裏的落英》一)


  生命隨著時光漸漸地流逝,
  失落了今朝,遺忘了明天;
  啊,偎依著不該偎依的舊夢,
  每一縷情絲都會變成鎖鏈。
     (《日記本裏的落英》三)

秋筱的相當多詩作都是這種「四行體」,特別是抒寫愛情或思念、懷鄉、詠物的作品,手法也是中國古典詩歌的比和興。我以為,這種表達形式的好處,至少有三方面:一是層次非常清晰,容易一下子讀完,有點像五絕或七絕的特徵;二是嚴格押韻,有強烈的音樂感(這恰恰是許多新潮詩所不注重的),朗誦起來琅琅上口,鏗鏘動聽,使詩如歌,與讀者的距離拉近;三是比興並用,前兩句是「比」,增強詩的形象性,使情理有了依托物,後兩句是「興」,乃詩人抒情言誌的重心,因為有了前兩句的鋪墊,所以詩人的「興」顯得十分實在,避免停留於空洞感嘆或直抒胸臆的「硬寫」模式。

B. 人性美:帶淚的歌唱
  大陸當代文藝學學者指出,文學創作活動是在時間中進行的,從開始到結束總有一個過程,即使即興寫作一首短詩,也可能沒有過程。而創作過程最顯著的整體特徵就是它的合目的性,這就是說創作過程從整體上來看是趨向於某個目標或目的,是一個「合目的性」的過程。3
  毫無疑問,在作家的寫作過程中,社會生活、個人經歷對作品的影響是從內容到形式的影響,但對作品的內容的影響應當說是最為直接和明顯的,包括思想觀念、價值標準、社會風尚的轉型,反映到作品中勢必是內容的大轉換;一個作家寫作的「合目的性」,恰恰是為了構造表現這種大轉換的語言、文字載體。
  祖籍安徽的秋筱,隨父母成長於閩南僑鄉泉州,自幼喜愛文學,但由於父親的一紙「政歷問題」,童年和少女時代便失去風箏,失去毽子,只有左鄰右舍的冷漠。她說,「沉重的打擊下,我的生活失去芬芳,失去色彩,失去常人應有的感覺。白天,我學習微笑;晚上,我的枕頭默默地承受著凄冷的淚。」4
  參加工作後,工餘時間她只有在書籍中才能悄悄找到歡樂,於是讀了大量中外文學名著。早在文革剛剛開始,她就被無情地剝奪了愛的權利。誰知痛苦的現實遭遇,反而成為她創作愛情詩的原始契機。「就這樣,我潛入到文學的國度裏,尋找美,尋找慰藉,我用詩記錄我的憂傷,我的嚮往,我的心跡。」5
  秋筱先是蜜餞廠女工,後來是百貨公司的職員。用她的話說:「我是孩子的母親,是丈夫的妻子,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工。工餘,料理好家務,孩子就寢了,我才能拿起喜愛的書籍,鋪開方格紙寫作......」6
  這就是秋筱寫詩的社會、生活和心理環境,既簡單又繁雜。在她的心目中,日子可以一天天平淡而充實地度過,唯獨思想、感情的天空,必須有太陽的溫暖,月亮的浪漫,星星的美妙。於是,她總是帶著青春、筆和愛心,忘情地歌唱生命、愛情、土地、大海!
  其實,即使二十世紀的現代主義文學也沒有離開人與社會的關係這一主題,但在現代主義作品中,這一主題得到另一種解釋和表達。在現代主義作品中,主題會成為一種凌駕於人之上的難以控制的可怕的力量,人與社會日益疏遠,人與他人之間也處於一種隔離狀態,人在社會面前,要麼忍受被壓迫的痛苦,要麼進行徒勞無益的反抗,除此而外,沒有別的出路。7
  由此推而論之,秋筱早期的愛情詩,顯然也是當時社會、政治對人們心理產生扭曲後的某種縮影,但秋筱卻與現代主義沾不上邊,倒是和她同時代的標榜為現代派的某些詩人、作家,反有著這樣那樣的「移植」痕跡,成敗與否在此先不去議論。不過由後者反觀秋筱該時期的愛情詩,我發現,總體上比較真實地表現了大陸改革開放前後人們的微妙心態:她的詩不容易看到對社會進行反抗的傾向,更多的是體認中華文華中「忍耐」和「中庸」之道,即使是對待失敗的愛與被愛,她都能帶著善的美的理想,幻化心靈中一小片單純的天地,從容地梳理著青春和博愛的思緒軌跡。
  愛和恨,是愛情詩中亙古常新的「關鍵詞」。秋筱是這樣看待愛和恨:

  恨你的眸光點燃我的慾望,/怕你的緘默動搖我的端莊,/啊,這恨、這怕--/是心弦鳴奏的神秘樂章!(《神秘的樂章》)

  ......隔窗望著你的淚痕,/咀嚼你心頭沉甸甸的悲恨,/親愛的,我沒有彷徨,/鐵窗內外屹立著同樣的愛憎。(《未被扭曲的忠貞》一)

  ......當你看到窗外的晨露,/請相信,那是我昨夜的淚珠,/我正廝守著漫長的痛苦,/用我的等待鋪築你的歸途
(《未被扭曲的忠貞》三)

  熟悉大陸六、七十年代社會狀況的人,不難理解秋筱筆下的愛與恨為何如此艱難。這些詩帶有明顯的作者生活經歷的影子,但它卻能突破個人的感情小圈子,用帶淚的歌唱和執著的嚮往,給那個沉鬱的時代留下動人的樂章,為壓抑的心靈譜出純真的音符。社會與人的關係,沒有因為特殊年代的不和諧感而烙下對抗的灰暗色彩,相反,秋筱的愛情詩,展現了那個時期千千萬萬中國人對真愛對未來的無聲呼喚。這正是秋筱愛情詩的人性美之精華所在。
  四年前(一九九九年),她曾誠摯地寫道:

  我對繆斯的虔誠就如佛教對佛祖的敬仰。當今詩歌不景氣,當今物慾橫流,一些不該變味的也變味了面對詩歌這一精神殿堂,崇高者需要在孤獨中首先淨化自己的心靈我堅定按照心的指令,繼續對文學進行神聖追求,這是我充實人生的一種勞動。8

  說得多麼實在而感人啊!這不正是她寫作愛情詩最好的自我註釋嗎?
  秋筱的愛情詩,其實也不是一味地抒發階級鬥爭年代人們心中漫無邊際的愛和恨,而是隨著社會的發展,思想觀念、價值標準和社會風氣的轉變,而有了具體的充實和擴張。充實是指內容上的創新,擴張是說技巧上的某些嬗變,這也是秋筱愛情詩創作的「合目的性」的必然。
  她的組詩《情繫武夷》,由《玉女峰的等待》、《穿山甲的鱗片》、《九曲溪的魅力》三首構成,應當是《不泯的心跡》這本詩集的壓軸之作。
  請讀:《玉女峰的等待》--

  假如是浪跡的心
  歸來,只為一段晚晴
  或許有殷紅的夕暉
  照臨遲暮的歡欣
  寧可是背叛,之後
  有死去活來的反省
  之後,有淚雨
  滋潤重逢的溫馨

  一切的幻滅
  都因青春的消逝而慘痛
  唯有你的堅持
  娓娓動聽
  難以企及的愛
  始終執著
  使所有的光明
  流成殘酷的過程

  不能伏在肩上
  作一次身心交溶的哭泣
  依然有美麗
  刺痛穿越時空的憧憬
  於是,不變的距離
  確保了不變的熱情
  而永恆的的無望
  造就了永恆的風景

  這組詩,可以視為秋筱愛情詩創作進入一個嶄新境界的成功嘗試,也是具有美學意義的標誌性作品。它不再是「四行體」,沒有過去慣用的比興手法,也沒有了不必要的標點符號,但仍然講究韻律,語言更加清麗而鮮活,意境開闊且深沉,理性的思考也達到了新的藝術高度。我們看到,這一時期秋筱的詩,已摒棄了七、八十年代的憂患與纏綿,卻多了九十年代中國人的自信與沉著。從中也反映出秋筱愛情詩審美意識的重大升華;更重要的還是,我們發現,她已開始突破個人主義的唯美抒懷,進而上升到一種為讀者普遍接受的人性美的審美境界。

C. 詩意觀念與情感魅力
  有些人誤以為,愛情詩,只要有「情」就夠了。我倒認為,光有「情」是遠遠不夠的。能夠打動人心的愛情詩,必然有著異於常性思維的藝術構思和放射著個性光芒的詩性語言,來強化詩意觀念以及情感魅力。
  詩歌十分講究構思,而藝術構思,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架構或結構。架構是使作品的意義得以許貫的邏輯線索,它可以由其他語言形式加以轉述;至於結構,在形式主義者眼中,是指藝術品的具體構造形式,是潛在於整個文本之中的深層規則。9
  常言道:詩言誌。換句話說,詩雖注重意象、意境,但也離不開「觀念」。因為詩人不可能不明不白地胡亂抒情一番,否則,便不是成功的詩人。
  詩意觀念,則是另一回事。它是指在具體作品中,作者對現實生活的認識與評價滲透於藝術形象之中,因而呈現為一種特殊的觀念形態。其特點是作家的思想觀念與作品的詩意形象的完美結合。至於語感,包括語言感受能力和語言感受能力以及語言表達能力。這種語言能力表現在創作中,就是主體為塑造整體形象而對語言材料的獨特性運用。10
  講了一大堆文藝學概念,目的當然不是談空洞的文學理論,而是想藉此來評說秋筱愛情詩與此有關的一系列美學實踐。她的一首廣受好評的作品《心靈憩息的綠蔭》(三),只有四句,卻以巧妙的構思,以及質樸但極富個性的詩性語言,表達出「真愛」這一詩意觀念,浮動著深邃的情感魅力,因而受到人們的喜愛。
  秋筱這樣吟誦道:

  相親相愛,像蛋黃和蛋清。/珍重吧,這珍重要分外細心:/它是一觸即破的橢圓形,/也是會長出翅膀的生命......

  古往今來,多少人詮釋過愛情的真諦,但像秋筱這樣具象而又富有創意和詩意的吟誦並不多見。她突發奇想,把愛情比喻為「蛋」,而情侶如「蛋黃」與「蛋清」,實在絕妙極了。「蛋黃」和「蛋清」作為兩個相愛著的主體,彼此的關係已不言而喻了。然而,為了相親相愛,則必須像對待「蛋」一樣,小心翼翼,因為愛情如同「蛋」一般脆弱:一不小心,就會碰破。一個「破」字,點出了愛情的反面。至於另一面,秋筱也形象地告訴人們,那就是「會長出翅膀的生命」。無論從藝術構思,還是從詩意觀念以及語感把握來審視,這首詩都是秋筱愛情詩的佳作。既有獨特的形象塑造,也有獨特的語言演繹,又有獨特的詩意形態。詩的架構方面,邏輯性非常連貫完整,基本上無懈可擊。這首詩寫於一九八三年以前,由此可見,秋筱在詩歌創作初期,已經有意識地重視詩歌的藝術構思及語言個性,儘管她未必將之上升到審美範疇的高度。
  類似的例子在秋筱的詩中並不少見。
  用流星比喻離別:別夕,一顆流星划過長天,/也在我心中划下一道信念:/距離,會釀就火一樣的愛戀,/不然蒼天墜下的淚珠不會這樣燦爛。
  以煙蒂形容失敗的愛情:那一夜,他甩掉煙蒂/甩掉當初的旦旦誓言/他的愛,熄滅於一瞬/就像煙蒂滑過的弧線
  借紅燭寫忠貞之愛:啊,那條貫穿始終的心/騰起的烈焰這樣美妙--/愛的歸宿,愛的迸發/一道承受它莊嚴的照耀......

也許,這只是秋筱一時的神來之筆,不過,我們仍然要為她的巧思擊節叫好。詩海最忌無風無浪,秋筱往往善於將一般的生活場景賦於愛的內涵或聯想,給人以親切的「對應」關係的感覺,有意無意中增加了她的愛情詩的情趣和理趣,使詩的意蘊更顯深厚。
  黑格爾在談到藝術形象的意蘊時指出:「遇到一件藝術品,我們首先見到的是直接呈現給我們的東西,然後再追究它的意蘊或內容。前一個因素--即外在因素--對於我們之所以有價值,並非由於它所直接呈現的;我們假定它裏面還有一種內在的東西,即一種意蘊,一種灌注生氣於外在形狀的意蘊......因為一種可以指引到某一意蘊的現象並不只代表它自己,不只是代表那外在形狀,而是代表另一東西,就像符號那樣,或則說得更清楚一點,就像寓言那樣,其中包含著的教訓就是意蘊。文字也是如此,每個字都指引到一種意蘊,並不因為它本身而有價值。」11
  意蘊,有時就是人的觀念的某種體現。秋筱創造性地把愛情這一「詩意觀念」,塑造為人們再熟悉不過的「蛋」,其目的並不在於說明「蛋」本身的物性內涵,而是「蛋」的另外意蘊:生命。由這一意蘊或符號來「指引」人們認識「愛情」這種抽象觀念,便有了具體可感的形狀或感覺,但又不局限於「蛋」的外在形狀。更重要的是愛情的意蘊:「一碰即破」,在此顯得更加意味深長,既有實在的形象,又富有詩性的境界。換言之,將思想、觀念與詩意形象盡可能完美地結合起來,便成為「秋筱的」藝術品。
  再來看看秋筱愛情詩的精采篇章吧:
  ......你受創的意志,/是我腦海裏的一方礁石,/我銘記著它不屈的屹立,/環抱著它的情思有如潮汐。(《未被扭曲的忠貞》四)

  細雨澆濕了前境:/小小的傘,雙雙的影;/泥濘的幽徑,/留下一串申深深的屐印......(《愛的屐印》之《慰藉》)

  只要心兒廝守在一道,/來日盡是明麗的花朝。/我亮翅的心,像小鳥/飛到你的胸中築巢......(《四季常青的慰撫》之《信念》)

  別離,不是座野嶺荒山,/它是屬於我所有的良田,/我播下忠貞,耕耘忠貞,/從初春到盛夏,從秋日到冬天。(《自慰》之二)

  我一頭扎進你的懷裏/永不分離/就如樹木/扎進大地/根吸取你的怡悅/也吸取你的焦慮/永遠,永遠/即使成為枯枝(《永恆》)

  是的,一草一木總關情。秋筱積小成大,蓄川為海,她的詩誠摯地向人們展示出一種遠離世俗的清淨天地,而且著力向人們描繪出愛與情的至高境界。

D . 深受阿赫瑪托娃影響
  秋筱坦言,她非常崇拜前蘇聯現代女詩人阿赫瑪托娃,詩作也深受其影響:不斷重複詠嘆心中永恆的愛情主題,以細膩的情思紋理和婉約的想像軌跡,歌唱生命、青春和愛。是的,她是那樣熱烈地追尋生命中不可取代的愛情真諦,她是那樣沉著地發掘人生中最激動心懷的情感礦山。
  誠然,她還可以寫得更加多采多姿,她還可以寫得更加機智動聽--尤其那些一般性的生活、歷史、政治題材的詩作,秋筱顯然只是停滯於不痛不痒的詮釋和正面歌詠,找不到抒情主體的真正主題,形象和意境的處理常常飄浮於概念化,語言也缺乏個性和靈性,構思上則被平面化的觀念所掩蓋。
  然則,我們在欣賞秋筱愛情詩,沉醉於她的博愛與執著的同時,怎能過多地對她指手劃腳?因為她是秋筱,而不是春筱或夏筱或別的甚麼濫情女詩人。
  還是老詩人蔡其矯說得好:「她是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又具有感情細膩的博愛精神。她的詩,為讀者保留一份可資借鑒和研究的財富。也許時間最終會證明這條路有忽然開朗的一天。」12
  秋筱,我在並非天涯的香港九龍半島上,祝願你那些被血和淚覆蓋的「愛的心跡」,從此天長地久,愛心永駐!
       2003.02.09於香港


【註釋】
1.海馬:《被孩子拉住裙裾角的女歌手》,載1986.05泉州晚報「清源」文藝副刊
2.同上
3.狄其驄、王汶成、凌晨光:《文藝學新論》,第515頁,山東教育出版社,1996年12月版
4.秋筱:《不泯的心跡》後記,作家出版社,1999年5月版
5.同上
6.同上
7.《文藝學新論》,第236頁
8.秋筱:《不泯的心跡》後記
9.《文藝學新論》,第263頁
10.《文藝學新論》,第289、371頁
11.黑格爾《美學》第一卷,商務印書館1979年版,第24-25頁
12.蔡其矯:《不泯的心跡》序

台長: 一片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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