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島閱讀 SARS：Smile And Retain Smile ●在文學的審美中追尋真善 ●在新聞的發展中追蹤真相 ●在生命的浮沉中追求真我

10,055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燒給大姐的紙衣









大姐：
　　已是你走後的第二天了。我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許\多親朋好友不斷安慰我，我都對他們說沒事，但夜靜人闌時，我又想起你的音容笑貌。
　　那條彎彎曲曲的山路上，再也見不到你的身影了．大姐，你還記得那年我隨你上山扒毛草的時光嗎？
　　正在我彷徨之際，來自菲律賓H小姐的安慰，讓我得到短暫的釋然：
　　「我很能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是一个颇重感情的人，心善。所以你对你的姐姐流露出如此亲情。你是该回去看看。只是要试着看开一点。每个人的這一天都是要來的，遲早的問題。家父去世，前后拖了一年。那一年里，人好像每天都极累，要虚脱过去一般。你自己要照料好自己，为自己减压。这几年你是很勤奋地在香港那个地界努力着。似你这样的背景，你有许多努力的理由。但是，悠着点，别太难为自己。人生在世，个人的能力有限。我会给予你无限的祝福。」
　　另一個朋友是從醫的，她在網上開解我：「先人已逝，後人尚需创造美好未来。珍重！」
　　我只能在此套用著名詩人艾青的兩句詩：為何我的眼裏充滿淚\水，因為我對姐姐愛得深沉！
　　可是，我對大姐的情感，旁人是無法理解的。
　　大姐，那年隨你上山，我大概只有十歲左右。扒毛草只是一個童年遊戲的理由。突然，一隻恐怖的鳥兒──稍長後才知道是貓頭鷹，把我嚇得魂飛魄散。你緊緊把我抱在懷裏。誰知，當天晚上，我因受驚過度發起高燒。你也折騰了一宿，還受了父母一頓罵。若干年後，我上了大學，談起這件事，你我一笑置之，但是大姐，這卻是我認識人生的第一個「教訓」。
　　還有一次，我肯定小學還沒畢業，不知因為何故受到刺激，深更半夜竟然「夜遊」。事後我才知道，當時我突然離床打開大門往外跑，大姐你緊緊追跑，足足十多分鐘才追上我，硬是把我抱回家。
　　大姐呀，你出嫁本村不久，姐夫出外做民工，當時左鄰右舍只你一戶，每天我就去陪你。溫習完功\課，吃了你煮的點心之後，我就酣睡在你溫暖的新房。
　　讀初中、高中時，咱的家境依然不好，大姐你雖然已出嫁，仍然節衣縮食，幫我度過最堅難的日子。因此，我有今天，大姐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我今生絕不會泯忘。
　　哦，大姐，你這次得了重病，我是多麼心焦呀！可是，我的一切努力最終都不能留住你的生命！大姐，我恨自己太無能！如果以我的一切能換回你的餘生，我願意！
　　你患病的日子裡，我不能陪侍在旁，是我終生的錯。大姐請原諒我，為了生活，我已別無選擇。你去之後，我的哀思已無關痛癢，只能作為生者對逝者的紀念而已。
　　得知你去時衣衫單薄，趿著一雙拖鞋而已，我更是心痛。現在，請受我燒給你來生盡用的衣履。
　　大姐，你走好，生命之路本來就如此漫長。

　　你的全世界最憂夏傷的
　　小弟弟　　
　　　　　2005.0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