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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二,回娘家

    「大年初二」在習俗中是女兒偕同女婿回「娘家」的日子。在那一天「娘家」也會慎重準備美味佳餚宴請女兒、女婿回娘家「團圓」。

    然而，隨著時代的急遽變遷、社會的繁忙迅速，這種「習俗」愈來愈能夠配合家族成員的生活工作步調而有所「調整」；「娘家」已不再只有「大年初二」可以回去。

    今年，因為種種「因緣」我與小孩得以在過年前幾天就「先回娘家報到」，在「娘家」享樂、輕鬆、悠閒直至大年初四。

    「教條式」的習俗規則調整了，然而，在母親心中的「那樁習俗」依然根深蒂固的存在著。大年初一下午，母親便精心盤算著隔天要宴請「賓客」的菜單、計畫著冰箱裡可以使用的「食材」應如何完美搭配？就連母親年輕時的拿手「古早味料理」都在當下清楚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因為家庭成員中有人茹素，母親又不想壞了孫子女們用餐的興致，因此，決定「滿漢全席」裡頭「葷」、「素」皆有，以迎合大家的口味，讓回家團聚的「男女老少」皆大歡喜！晚餐過後，母親又再次喜孜孜的與我分享她那份用心設計的「大年初二滿漢全席」菜單。隔天一早，母親是家裡第一個起床的人。我在伸手仍不見五指的房裡老早就聽見她沉重的腳步聲「躡手躡腳」的在臥室、廚房、客廳不停來回穿梭－打開冰箱「翻箱倒櫃」、從廚房傳來鍋碗瓢盆「鏗鏗匡匡」的聲響、由水龍頭流出的「淅瀝嘩啦」……原本想繼續賴床的我被這些「交響曲」喚醒清明的「理性」，趕緊起身到廚房看看母親。

    在寒冷的冬季早晨，蓬頭垢面的母親從冰箱拿出多樣冰凍的「食材」、用冷水清洗冰冷的蔬果、裝盛備料、蒸煮燜燉……。母親有骨質疏鬆的症狀，再加上脊椎受傷舊疾難返，年紀已逾七十五的她忍著痛，穿著護腰、護腕，慢慢的慢慢的準備「晚宴」需要用到的一切材料。看到母親這樣，我實在於心不忍，挽起袖子在一旁幫忙；在過程中我感到有些繁瑣，也覺得母親用不著這麼早就開始緊張的準備！不耐煩的心緒一一湧現在我的動作上還有與母親的對話中。後來兄長也因為擔心母親身體狀況因此也稍稍情緒激動的要母親不要這麼早就做，需要做的工作交代給他就好了！此時，我看到母親像一個被冤枉的孩子委曲又堅強的不為自己多做辯駁，擔心再度被責難而加快步驟埋首工作。看見母親這樣讓我更加不捨！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父母對子女的心，子女知道的很少！」這句話讓我覺得對母親非常抱歉！我試著將自己放在母親的「角色」去看待這個情況，終於明白了母親為什麼要如此！對一個既典型又傳統的母親來說這樣才像在「過年」！這樣也才有「宴客」的感覺！也才能表達出歡迎女兒女婿回娘家的「鄭重情義」！才能表達出當母親當外婆潛藏在內心滿滿的愛！看清了這一點，我也調整好恭敬的心請母親慢慢來我會盡全力配合！我知道母親為了表達她十二萬分的誠意，每一道佳餚都必須由她親手料理，因此，便「不越矩」乖乖的在一旁當「二廚」！「父母對子女的心，子女知道的很少」的確是如此啊！！

    傍晚，女兒女婿孫子女們全都回娘家來，大家看到滿桌子的菜不禁對母親外婆讚嘆感恩！母親外婆就是這樣用她自己最堅強的生命力給予兒孫最美好最美妙的幸福好味道。

    媽，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