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灣‧紅樓)
站在臥室內的大鏡子前,秀芬看著自己刻意打扮過的臉龐,還忍不住多看幾眼,四十五歲生日剛過,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已是明日黃花,生活沒甚麼重心,除了每天清晨公園的晨舞會讓她有還有一點厚實感外,好像沒什麼事情是有吸引力的;她撥弄一下頭髮,再拉拉衣服,又抹個粉甚麼的,修補一下臉上的淡妝,直到覺得非常滿意,才轉身走出臥室,嘴角不輕意地透露著微笑。神采飛揚,顯得更加明豔動人,一大清晨她已經把自己裝扮完畢。
「我出門了。」依照慣例她走到後面嚷嚷一聲,馬上就轉頭往外走,她老公還在廚房吃早餐要上班,秀芬忙著外出。嘴裡哼著歌,她輕輕掩上外面大門,屋內還聞得到噴灑在她身上的香水味。
秀芬每天到公園交國標舞,一大群男女老少都喚她老師,她顯得精神洋溢。
學舞十年,交舞五年,來來去去的學員當中,她專心教學,這也讓她的口碑越來越好,越來越多的人風聞而來,這兩年來她才注意到有一個人,一雙眼睛常默默盯著自己看。 慢慢地,他成了她的舞伴,慢慢地成了她日思暮想的人;一切都是慢慢地發展,慢慢地侵入她的心,侵入她的身體,她眼睛一閉,浮起的都是那人體貼的微笑,噓寒問暖,甚至是那一次的肌膚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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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雄把公事包夾在腋下,默默走到門口騎機車,回想剛才妻子出門的神情,「她好像怪怪的」,他甚麼都不敢想,只能把訝異的情緒擺在內心,只在一旁觀察。
有多久了,秀芬在家常常陷入沉默,好像心裡想著甚麼事,入神了,話顯得少。
回想剛才隨口問了一下:「昨晚你跟誰在講電話?電視聲那麼大,你還可以講那麼久?」秀芬神色慌張,變了一下臉色。他沒看錯吧,照雄相信自己的眼睛,秀芬的確神情有異,他內心起疑著。
這一年來,好像又有一點點甚麼不同,至於具體的,也說不上來,可就覺得事有些不一樣。例如秀芬常神不守舍,問她話常沒聽到,思想不集中;常往外跑,常與她那一群學生聚會,回來後變得很快樂,小孩的事也較少讓她心煩,這些很細微的,其實說秀芬變了,又沒甚麼證據。照雄只有覺得苦惱,他上班就心急口躁,老同事覺得他有心事。
(這是一個個案故事,本想以小說方式呈現,但寫不下去,覺得能力不夠,心有餘力不足,加上覺得很浪費時間,停筆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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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個女性朋友打電話進來,還沒來的開口就啜泣。
第一句話就問:「你會不會跳舞?跳國標舞?」其實這時候我已猜著是怎回事了。
聽著聽著,我回應她:「我覺得你不必談你跟他交往的細節,那只是讓你更加掉入困擾的泥沼中,所以我們只談後續怎麼辦,你打算怎樣處理問題?」
她還是談了自已的婚姻,先生對她很好,所以她覺得自己很痛苦。
我嗅到她的罪惡感,但她也未能意識到婚姻真正的問題所在。
這部分決定暫時不談,只談後續可能的嚴重後果。
適時我說:「我想你也知道這是你婚姻的嚴重危機,我可以知道妳的猶疑與矛盾,其實你自己知道事情該怎麼辦的。」她從喉嚨嘔出更大的哭泣聲。
我加強力道:「你知道該怎辦的,只是你下不了決心;你必須要遠離那個男人的誘惑,讓這些誘惑傷害不了你吧。」話才剛說完,對方又是一種「噴出似的」哭泣從電話聽筒的那一端傳來,轟得我耳膜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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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醒她,要放棄那個耕耘五年的公園,放棄那些學生與關係,讓自己消失,因為對方不會自動消失。「趁先生還沒發難,事情還沒被發現,趕快做結束。」我重重地告誡她。
「你說你先生對跳國標舞根本就不感興趣的人,為何早不學晚不學,偏偏這時候說要學,為什麼?難不成有人暗示他甚麼或發現甚麼?」
「你說他都已經問你有甚麼心事了,你想他沒神經嗎?對你這樣神不守舍的樣子他會怎麼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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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遇故事總說不完,太多不同類型,卻是相同結果、相同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