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反正我這一生就是永遠站不起來。
丹楓色髮絲的人兒,語氣如此的嬌弱,眼神多麼的憔悴。
我站在一旁,直盯著你旖旎的臉龐,你的瞳眸,似乎有那麼一絲無奈與悲哀,我有不捨,我有不忍,難道我看到你頹廢的模樣,我也就不傷心ˋ憐惜嗎?
> 英二,別這樣,我會給你最好的醫術,我會把你的腳給醫好的。
對呀!現代科技那麼發達,哪有病醫不好的,我只怕你沒有信心ˋ沒有勇氣而已。
>>>>>>一個月前
天空的一場莫名雨,澆熄了許多人出外遊玩的蓬勃心情,今天原本是我們歡樂出去遊樂園玩的日子,但是,這場滂沱大雨,似乎是蒼天賜予我們的不公平,因此只好把遊玩的日子延期。
你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兩顆瞳仁不知在直視些什麼,我輕輕的呼喊著你:
「英二,誰也不知道今天會下雨,你就先忍耐一會兒吧!下周我在帶你出去玩,可以嗎?^^」
「........」
我有點詫異,向來擁有著粲然笑容的你,竟然是以緘默來面對著我,看來你的目光依然是放在窗外的雨景上,我也無可奈何。不過這灰濛的雨,真得是值得你的紅眸不停的盯著嗎?
我跬步的慢慢向前,只見你瞿然的撐大眼眸,左手掌心緊貼著玻璃,而右手著抵著自己紅潤又帶點血絲的軟唇,吱啞的聲音還略帶點顫抖ˋ即驚慌。
首先我是驚了半晌,接後,睜開深邃的藍眸,只想上前一探究竟。
看你漸漸緋紅的臉蛋,逐漸濕潤的眼框,我趕緊上前攙扶你踉蹌的軀體,接下是反射的緊擁著你。
不過你依然神情是望著那濛濛暗雨中,我不解,便是詢問。
「英二!!你是怎麼了!!」
你的神情莫名的追悼,嘴角緩緩的顫抖著,似乎再為某些事物傷心似的。接下你慢慢的吐出不明晰的字句,略有婉惜的語氣。
「那隻棕色的小貓,被車子輾過,牠...牠媽媽好傷心喔。」
似乎恍然大悟,這事如此的渺小,就因為你這麼善良,這麼純真的性格,把整件事都搞的那麼猖獗,真令我該笑還是該哭呢?
「英二,你別嚇我好不好,就這芝麻小事,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怎麼會是芝麻小事呢?小貓也是生命耶!」
聽到你如此驚憾的回答,我霎時愣住,不知如此接下這段未完的話。
只見你鬆脫逃開我的緊抱,倔將的小嘴十分氣憤的嘟著,雙眸似乎正熊熊燃燒著怒憤的火花,眉梢緊緊的蹙著,整體看來,正是一隻耍脾氣的小貓。
「英...英二,我錯了。」
我可第一次見到你如此的對我兇,我也不能強詞奪理呀!我的目光緩緩降彽,黝黑的睫毛,輕輕掩住歉意的眼光,你應該明白,我正在為我方才狂妄且忽視的口吻所道歉。
「英二?」
我不敢直視你,怕一仰頭,迎面而來的是你那憤怒的紅眸,我輕輕喚著你的名字,盼望給我個答案。
但,還是一片寂靜。
你終究是望著那早已血肉糢糊的屍體,看著街道來往的車子,陣陣排放出的二氧化碳,在極寒的氣溫下,只見排氣孔邊緣凝結成晶瑩的小水滴,又隨著行駛所產生的迎面風,一顆顆的砸落粉碎散佈在柏油路上。
看著你的背影,我自知你現在是為了那小貓的生命慘死而婉悼,也知道你是否會為了那隻貓,而不顧天氣是艷陽高照ˋ細雨纏綿還是正下著滂沱大雨,踏著步伐下樓處理屍體進而幫牠埋葬呢?
這樣的傻事,有誰會為了自然中這樣低等小生命默默付出,當然我目睹這件事,埋葬這黨事,當然我是不幹的。
不過,看你這樣若有所思的凝視,忍不住想要窺探你心內的所有思緒,因此上前走去。
「英二,那隻貓,很可悲,很可憐,但是你要盯著屍體一直看下去嗎?」
「......!」
在一度的驚視,你匆匆的轉身,迫切的開啟門道,急忙得衝下樓。
「英二....去哪?」
﹤﹤﹤
尾隨著英二的腳步,他所踏過所濺起的水窪漣漪,接而不二又再度掀起第二波的水面浮動,他所烙下的腳印,他也二度在不遠處印下鞋印。這樣一度再度的烙印下痕跡,蜿蜒伸長了三ˋ四條街巷。
滃鬱的雲氣,瀰漫的薄霧,使著天際再度下起傾盆大雨,不二跟隨英二急促的腳步,可終戾止英二所目睹車禍的地方,看著人來人往的觀看人群,卻沒有一人肯處理這慘不忍睹ˋ血肉分離屍體。
英二理直氣壯的怒罵著那一些圍觀的人群,似懂非懂的講了一堆道理,接而步步的走向那橫死在路中的小貓的屍體,用那溫柔的撫觸,輕輕愛撫著上了蒼天的靈魂,用粲然的笑靨道別了和肉體分離的魂魄,彽語超渡著那含冤死去的魂靈,漸漸的,牠別了這世上的眷戀,在天上過完牠的人生旅程。
「雖然媽媽沒有辦法捨身來救你,不過在天國一定有許多貓會再度陪伴著你唷!」
語畢,迎面而來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自行小客車,沒有預警的往英二眼前直撲過來。
「英二快逃阿!」
「阿!」
『砰!』
柏油路上濺滿了血跡,含冤的瞳眸,尚未闔閉.....。
>>>>>>>>
雲,蓊鬱的密集;風,凜冽的吹襲;雨,浩大的延續。
天空不止盡它的狂瀾巨襲,空氣變的陰森且濕冷,街道上薄霧瀰漫,氤氳的添加一份澹然ˋ寂靜。
醫院外,一位披著棕色大衣,褐色髮絲披肩隨風曳動,唇色因冷風的侵擾,十分蒼白ˋ乾燥,深邃有神的藍眸,似乎因情所困而若有所思的深情,口中吐出咬字不輕的字句,似輕喃ˋ似彽語,無人明白他心裡藏了什麼玄機,摸不清他的思緒有何難以理解的計策,一人漫無目的的遊蕩著。
》》20分鐘前,醫院內
「拜託,務必你一定要把英二的腳給醫好,你要多少錢我都肯給你。」
「我們醫生是不做黑的,但我答應你,身為英二的主治醫師,我一定會把他的腳給醫好的。」
「謝謝你,但願蒼天可給我和英二一次的機會......」
「祂會的,不二君你累了,睡一覺會好點吧!明天我會盡力的。」
「嗯......。」
語氣突然停緩,揪緊的眉梢,漸漸的緩下,濃密渾黑的睫毛,輕輕的併合在發紅發熱的眼框上,方才急促顫抖的薄唇,隨著悄悄迷濛的氣息,緩盪。
不知覺,我到當了幾天的超人,幾天沒吃飯,沒睡覺拉?為何今天醫生的這番話,讓我聽了好想睡,我可以就這樣放心了嗎?我可以就如此不再繃緊了嗎?
明天,是讓蒼天抉擇的時候,我又奈何了什麼呢?如手術成功,以後我們就可以實現1月前的承諾,如失敗了,可能就此半身不遂,嚴重的話,也可能永遠看不到耀眼的陽光。
上蒼阿!能否給予我們一次的機會,是否再次讓我們擁有往後幸福的人生呢?
<<<<翌日,手術當天
「英二,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還有,千萬不要亂想,知嗎?」
「我知道了。」
英二輕喊,眸光不離著不二消瘦的倩影,他心裡知道,為了自己,他可以不惜所有,甚至生命。
因此,英二踏上了生命的輪迴點,他要去迎接,他正在面對。可是…就算失敗也能夠了無遺憾嗎?
門關閉。
手術中的燈牌亮起,不二的心涼了半截,眼光直盯著手術門中唯一可窺視手術室裡運作的玻璃,心中暗自祈禱著,乞求地獄的使者可放他生路,讓光明包覆著他的身軀,永垂不朽。
《《《
手術台旁,精細的醫學儀器,螢幕顯示著手術台上的岌岌可危,手術師們汗水淋漓,但他們關係著台上的人的性命,重重危幾,急需且緊迫的短短小時間,必須掌握住病人的性命。
手術台上,緋紅發燙的臉龐,頰邊串串凝結的汗珠,被呼吸器包覆的紅唇,拚命的急促律動,用力吸氣ˋ吐氣,不時發出令人憐惜的呻吟,濕潤的紅眸,旖旎著一合一閉,眼框濺起的淚花,不斷的穿梭在雪白的頰邊,令人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水波的漣漪,隨著你的氣息而氤氳,慢慢飄散ˋ慢慢暈開,直到...消失不見。
- 手術 … 宣告失敗 ……。
手術燈黯然了下來,不二等待著消息,是絕望,還是希望?
「手術如何?」
「很成功的,你放心好了!!」
「真的,謝謝!很感謝!!」
匆匆的跑向戀人身旁,把之前所有澹然通通拋開,只想讓他依偎在這美好的訊息裡。
但,為什麼還是失敗了? 為何? 遙遠的天際傳來呼嘯而過的蕭瑟。
---- 宣布了 『失敗』
明明傳進不二耳裡的是欣然,但為何蒼天下的指令是絕然?
﹤﹤﹤
「英二!你醒了!太好了!!」
不二掛上如此粲然的笑容。
曾經撇過不二臉龐的淚水,現今早已通通被風席捲而去。 狂風帶走了憂愁。微風帶來了喜悅。
「這裡?是醫院嗎?我怎麼會在醫院裡?我生病了嗎?」
英二的反常,觸動了不二的心,自欺是捉弄。
「英二你好了,你完全好了。你忘了,你是為了康復才來醫院的啊!」
英二不明白的撇了不二一眼,學起初生嬰兒呀呀學語起來。
「你....是.......」腦袋一震....
大腦一片空白,對於前面這笑容滿面的人,完全ˋ毫無.....半點記憶....
「誰?」
>>>>>>
上天給了個荒唐,給了個莫名其妙的答案。
他,不記得了。 他,不小心忘掉了。
就因為太愛他,所以忘掉了他。
就因為太在乎他,所以忘卻了他。
那...我們以往的回憶呢?
那...我們一個月前的承諾呢?
難道你是電腦,一按Delete,就刪除了,不留下絲毫痕跡了?
『你的笑靨,與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不曾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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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面,一只船慢慢航過,濺起波波的漣漪。
這,是你對我的記憶,一去水無痕。
就算濤起的浪花,一波接一浪,但始終,會消逝,會漸漸的回到起點,一切,就跟沒發生一樣。
但,那只船,卻永遠記得,它所駛過濺起的漪。
﹥﹥ 你將成為我擁身難以忘懷的憶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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