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險惡的斷崖邊,望著無邊際的大海,浪潮不停朝她湧來,就像隻兇猛的野獸般,而她還是站在那看著。絲毫不在意被海風吹得散亂的頭髮,手環抱著一只黑色罈子,鼻間嗅著海那淡淡的鹹味,碧眼滿是霧氣,臉上表情是哀悽,然嘴角卻擎著笑容。
手伸進罈子抓出一把,緊緊握住,才又張開。霎時,手中空無一物,狂風捲起握在她手中的灰,在藍天中翻滾著,逐漸消失。目送著灰,直到消失不見,她嘴輕啟,淚滴悄悄滑落。
你說的, 想要自由。
<佐櫻──自由>
那晚,就在她準備就寢時,暗部突然趕來通知她有緊急的任務,無奈的,她離開溫暖的被窩,口中喃喃的抱怨著,卻又在聽到暗部的下一句話時,臉上露出狂喜,本來半閉的眼眸馬上睜得老大。
『是關於宇智波佐助的任務。』
同時,她以最快速度準備好一切,便跟著暗部上路,一路上,她聽著暗部報告目前的情況,眉頭越皺越緊。
暗部說,不久前接到密報說佐助跟鼬見了面,鳴人跟卡卡西知道後馬上啟程,然而,由於她行蹤有些不定,所以才拖了些時間。目前收到的最新消息是兩人正打得火熱,但情勢開始漸漸對佐助有些不利,現在雙方都傷痕累累。
當她趕到時,映入眼瞼的是倒在地上的佐助,而鳴人跪在一旁無助的看著,卡卡西則是正將鼬綁了起來。看見他全身是血,她愣住了,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呼吸,當下,她沒有勇氣走近。
怕的是,她無法接收事實。
『小櫻?!』眼角撇到她的身影,一臉愁眉苦臉的鳴人此時終於展開笑顏,『快來治療!』
鳴人爽朗的聲音傳入她耳裡,一時之間腦袋還反應不過來,還是愣在那邊,直到鳴人急得再三催促,突然當機的腦袋才又開始運作,她三步並做兩步的跑到他身邊。
他傷得很重,需要動手術,無奈手邊沒有足夠的醫療設備,她只能先做些緊急處理,然後趕緊將他帶回去讓綱手替他動刀。
為什麼是綱手?只因為她沒把握。
她怕自己因為太害怕而失敗,她怕自己無法忍受看到他痛苦……
事後她才聽鳴人說,當他跟卡卡西趕到的時候,兩人已經快要分出勝負了,全身是血又氣喘吁噓的佐助明顯趨於下風,雖然鼬看起也是傷痕累累,但比起佐助,看起來稍微好一些。
就在鳴人以為鼬就要給佐助最後一擊時,沒想到佐助竟以全身的力量反擊,強大的衝擊在他倆周圍颳起旋風,待灰塵散去後,他們看到兩人都倒在地上。
所謂的,以命博命。
佐助的傷及五臟,神經更是幾乎斷裂,連綱手都只能搖搖頭,她所能做的就只是讓他能活一天是一天。
聽到這個消息,她心幾乎碎裂,淚水沒有停過,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但卻伴隨惡耗。她實在不懂,這樣的拼命想復仇,作為交換的卻是自己的性命,這樣值得嗎?
人生,應該可以更多采多姿的,而他卻選擇將自己推進復仇的黑暗漩渦,一直被困在深淵裡,不讓任何人靠近。曾經,她試著對他伸出手,卻被他狠狠的拒絕,想到那時他的眼神,冰冷的令人心顫,也孤單的令人心痛。
她推開門走進病房,看著床上閉著雙眼、身上插了許多用來維持生命的管子的他,手輕觸他的頰,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十分的冰冷,如同她心一樣,冷到不行。
好不容易成功復仇,換來的是即將消逝的生命,她為他感到心疼,也感到難過。她愛他,即使他不愛她,她還是希望他能活的好好的,就算不是為她而活也沒關係。
愛本來就是自私的,沒有所謂無私的愛,至少她知道自己沒那麼偉大。她不想放他就這樣離開,她希望他能多看看這世間的美好,之前被復仇矇蔽了雙眼的他,她知道他還沒察覺到這世上的溫暖。
幾天的治療讓他的身體稍稍恢復些機能,身上的管子拔去不少,但還是得倚靠著機器活著。他也醒了過來,看著現況,他不發一語,就只是一直默默的接受任何治療。
看著他這樣,她以為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冷漠,對無關的事情漠不關心,但似乎有些差別。在以前,如果鳴人在他身邊吵著,他總是趕他離開,但現在,他就只是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語。
就好像是,無所謂般。
她每天都來看他,不管多累多忙,她還是一定會抽空來看他。每次她來時,第一眼映入的影像是他正望著窗外的背影,窗外的風景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以及空曠的天空。
對於她每天的到訪,佐助沒有趕她也沒表示歡迎,簡單說就是沒把她放在眼裡,她從沒再他眼底看到她的倒影。曾經,她問他為什麼要一直望著窗外,過了好久他沒有任何反應,還是維持平常的姿勢──半坐起身望著──就在她已經不奢望他會回答時,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竄進她耳裡。
『因為,嚮往自由。』
低沉的、帶有磁性的聲音
讓她眷戀。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他的狀況沒有好轉反而每況愈下,身體機能越來越差,機器的輔助也開始漸漸沒了效用,她只能看著他一天比一天的更憔悴,卻束手無策。
她早料到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當面對時卻不能接受,不停的淚流不適合她,但最近掉淚似乎已經變成她每天例行的功課。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只是在每次看見他那蒼白的臉時,表面上是虛假的笑容,而心又潰堤。
她現在只求上天給他多一點時間,讓她有更多的機會付出。她知道他不愛她,她也不奢求他會給予她什麼,她想要的只是付出,只要能讓他感覺到溫暖,就好。然而上天似乎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還是突然的、意外的,她一直不渴望的驚喜。
一天,她如同往常的走進他的病房,映入眼瞼的是空無一人的病床,當下,她整個人愣住,沒辦法反應過來,就這樣呆呆的站著。突然,她感覺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口,她轉頭。
『宇智波先生病危,火影大人請您過去。』
頓時,她腦中一片空白,身體比頭腦更早有了動作,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站在手術房前。深吸口氣,她推開門走了進去,跟她本來所想像的是不同的場景。
她本以為會看到佐助躺在病床上接受急救,但映入眼底的景像卻是綱手跟靜音站在一旁,而佐助,依然靜靜的坐著,沒望著窗外,只因為這裡沒有窗戶。
『小櫻,他說想見你。』
語畢,綱手跟靜音便走了出去,她看到她們眼底的悲傷及不捨,心中有了答案,當下也沒說破,就只是安靜的走到佐助身邊,臉上強裝起笑容,以輕快的語調帶著哽咽的開口。
『佐助,你找我?』
他抬起頭,眼對上她的眼,第一次,她從他深邃的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也看到自己的眼角滑落的淚滴,她伸手要擦掉臉上的淚,卻又在一半時靜止。
他伸手替她拭去淚,又將她拉下攬入懷中。
一切的轉變發生的太快,快到她沒辦法會意,耳邊就聽到那令她眷戀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
他說著,帶著深深的歉意。
『我不是故意讓你傷心。』
他的話,在她心中帶起陣陣漣漪。
『我只是不想再留下痛苦給你。』
聽著,她卻不能反應,只是涙一直滴。
『其實……』
終於,她不能自己的哭泣,緊緊的抱著他,努力要把最後的溫度刻在心上,他的體溫就跟她想的一樣,涼涼的很舒服,但也是變相的冰冷,令她害怕。
在最後的時間,他向她說了好多好多的話,也深吻了她幾次,一切對她來說是這樣的不真實,但身邊的溫度卻是有的,現在,她只能好好珍惜。
時間悄悄的溜走,也一點一點帶走了他的生命,最後,他只能躺在病床上無力的笑著,連替她拭去淚的力量都沒有了。看著他最後的模樣,她忍不住眼淚,只能又哭又笑的,因為想要讓他看見她的笑容。直到他閉上眼前的最後一刻,他虛弱的開口。
『櫻……你知道嗎……我好想要自由……』
『嗯,我懂。』
她傾身給了他一個吻,然後發現他沒了呼吸……看著他閉上眼的表情,就像一般的睡臉似的,但他卻再也醒不過來。
廣闊的天空中散落著片片雲朵,不時有海鷗劃過天際,為藍天留下美麗的拋物線,朝著海平線飛去。強大的海風瘋狂的吹著,彷彿訴說著海的怒意,巨大的海浪不停拍打著石頭,海潮聲不曾間斷。
她站在險惡的斷崖邊,望著無邊際的大海,浪潮不停朝她湧來,就像隻兇猛的野獸般,而她還是站在那看著。絲毫不在意被海風吹得散亂的頭髮,手環抱著一只黑色罈子,鼻間嗅著海那淡淡的鹹味,碧眼滿是霧氣,臉上表情是哀悽,然嘴角卻噙著笑容。
手伸進罈子抓出一把,緊緊握住,才又張開。霎時,手中空無一物,狂風捲起握在她手中的灰,在藍天中翻滾著,逐漸消失。目送著灰,直到消失不見,她嘴輕啟,淚滴悄悄滑落。
你說的, 想要自由。
她知道他被仇恨束縛太久,也不肯放自己自由,心卻一直嚮往著,所以她將他的遺體燒成灰,帶來這片廣闊的大海。
他一直遙望的地方。
又抓了一把,她將灰灑向空中,不停的重複這樣的動作,直到罈子裡的灰被灑得乾乾淨淨為止。蹲下,她用力的哭泣著,宣洩著無止盡的悲傷,狂風依然吹著,他的溫度似乎還在她身邊,但人已消失。
『其實,我好愛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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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牙廢言:
最近不知道怎麼搞得,很喜歡打短文=ˇ=
丟下大坑不管,我真是該打XD"
這篇,是上自我探索(一門教我們探索自我的課XD")時,突然有的靈感,還跟朋友借了紙來寫(真是謝謝她肯撕她的筆記本=ˇ=),不然真怕自己忘記XDD
我很少寫悲文,但最近對悲文很有感覺,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心情也不甚好的關係吧=ˇ=
寫悲文來發洩情緒,能哭一哭更好XD
嗯,喜歡就投票吧!不要潛水喔!!
拒看霸王文!!!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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