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在清晨或是深夜接到家人來電,總是讓人充斥著不安的氣息!
果不其然,在周末清晨接到姐的電話,朦朧睡意中聽到「爸在昨晚住進加護病房……」頓時全身細胞恰似僵硬的醒了過來,聽完電話,竟呆坐了好一會兒,全身似乎僵硬著無法動彈…
女兒接過手中電話「嗎咪!怎麼了?阿姨說了甚麼事?」,想回答,可卻哽咽在喉嚨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眼淚啵嚕嚕滑落臉頰,握著女兒送來溫暖的手,這才慢慢的將思緒組織起來,要自己靜下心,開始著手安排著家中大小事務……
孤身搭上捷運,還得不時的用深呼吸理著不安的情緒,稍一不小心眼淚又濕了眼眶,唉!心中翻騰著千頭萬緒,儘管害怕、擔憂、無助…也只能叫自己不要亂想!
這些年,生活忙碌加上婚姻不順遂,除了大節日,幾乎很少回娘家,儘管知道老爸身體狀況不佳,卻也覺得愛莫能助,只是盡量別讓他知道我的情況,免他擔憂!
而這次再進加護病房,且是在夜裡,又發了病危通知...這是何等的壓抑的情緒,一時之間再也無法去理出這樣複雜交織的情緒!
輾轉轉乘,終於到了台北長庚,再搭上交通車往林口長庚,感覺路程真是無比漫長,在念書的時候,這樣的路徑走過無數次,卻不覺是這麼的漫長,即使是和最親的姐姐、姐夫一道,大家卻都若有所思,沒有太多的言語…
在長庚的加護病房一天只能探視3次,每次半小時,11點、2點、晚上8點,其餘時間就只能心急如焚在外焦慮等候,那真恍若酷刑一般的難熬!
聽著大哥訴說著老爸發病送醫的過程……第一次見到堅強灑脫的大哥也會嚇得腳軟的情境,碩壯的二哥深鎖著眉,一時無法言語,整個氣氛頓時凝重起來…我能做的只是將所學的應用,拿出早上匆忙間調製準備好的放鬆精油,為兩個哥哥打打氣。
看著父親戴著呼吸器,沉重吃力吸著氣,身上布滿著大大小小管線,連接機器發出嗶..嗶..嗶..的聲響,那蒼白帶著浮腫的面容,更是讓人心疼不已,忍不住輕聲說:爸!要加油喔!對抗病魔,一定要好起來!爸爸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看我,似乎回應他聽到我說的話……
第二次探視會面前一小時,護理人員call,哥和姐進去裡面,那一個小時,簡直比度日還難,不知發生了甚麼事,後來才知,原來是恢復意識的父親,對著呼吸器和全身的管線不能接受,躁動著,護士沒輒,把他雙手綁了起來後才call家屬進去安慰他。
這會兒,老爸才漸漸意識到自己在加護病房中,也慢慢的接受這回他真的病得不輕呀!看見二哥憂心忡忡不知怎麼安慰爸爸,我則只好故做輕鬆用揶揄的口吻和老爸說「爸!你乖一點,聽護士的話,不然她又要把你綁起來喔!你現在身上掛著很多管子,連接著治療藥物,動作太大很危險!不要頑皮,靜靜安養,才會快點好起來,忍耐一下,等好了,我們再去游泳……」
老爸露出會意的神情,相信他也很需要這樣的鼓勵(之前對著血癌病榻中的姊夫,也是用這一招,要他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去爬山…還挺有效喔!或許那也是脫離病榻的求生意志和希望,瞧,他現在儼然成為榮登百岳的登山勇者呢!)
到了晚上,父親的狀況漸有起色,眾兄弟姊妹們齊聚在加護病房門口,討論著…也因父親病情漸漸穩定下來,大家略為寬心,但是仍擔憂著一些不確定的因素,雖然已80高齡的父親,平日都有規律的運動也很注重養身,還算有硬朗的身子對抗病魔,我們也相信堅強意志的他撐得過這一關!所以,大家輪番進去看他時,都盡量輕鬆鼓勵他,增加他的鬥志。
這兩天得上班,不能去醫院陪伴,幸好姐姐傳來訊息,今日大有進步,已轉入普通病房中休養,這下總算可以放寬心…
感謝大家一起努力過來,更感謝爸爸堅毅面對,爸!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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