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髮初覆額,折花門前聚。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迴。
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臺。
十六君遠行,瞿塘灩澦堆。
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
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
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早。
八月蝴蝶來,雙飛西園草。
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
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
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
第一章
吳中有花蝴蝶,橘蠹所化。
婦儒呼黃色者為梁山伯,
黑色者為祝英台,
俗傳祝死後,
其家就梁塚樊衣,
衣於火中化成二蝶。
蓋好事者為之。
九月初秋,白、任兩家世交紛紛有喜,兩位夫人不約而同一起去廟裡拜神,門外的居士對她倆說了一些玄話:
「前世姻緣已註定,化蝶投胎今生續」居士有所感慨的說著。夫人聽得一頭霧水,還想再問是什麼意思,只聽居士又說:
「天機不可洩露也。我這有塊古玉,就送給小孩子當禮物吧!」
兩位夫人接過玉佩,豈知玉佩一分為二,玉上各有一隻蝶,和在一起正是兩隻雙宿雙飛的蝴蝶,夫人也就收下了。因為兩家也是世交的關係,兩人還指腹為婚,以玉佩為信,互為憑證。
白羽鴻,雖然小小年紀,卻已有遠大的抱負,喜歡唸書也喜歡盈瑩,希望早日求取功名光耀門楣
任盈瑩,住在傳說是魏晉祝家的大宅,和羽鴻從小就指腹為婚,兩人總是形影不離。
一天,兩人在任家門前花園玩耍,羽鴻騎著竹馬,圍繞著盈瑩,盈螢不小心把帶在身上的玉佩弄掉了,羽鴻幫她撿起,發現在蝶中間好像有什麼字,仔細一看,有個「祝」字在中間,趕緊把自己的玉佩也拿出來看,也有個「梁」字。羽鴻想了想說:
「喔!原來我們的緣份早已註定,妳就是今生投胎來嫁給我的!」
「誰說的,人家才不依你呢!」盈瑩任性的說著。
「我就是要娶妳,我要一生一世的照顧妳,不讓妳受一點委屈!」說著將一
旁的花摘起一束,以草戒為證,互許下誓言。
第二章
你有美麗的翅膀,翩翩起舞
你有迷人的風采
在花花草草間,你是唯一的蝶
在紅紅綠綠間,點綴著花和葉
世界為你而舞動
大地因你而多采多姿
螢瑩十四歲時,兩人就在兩家父母安排之下成婚。羽鴻因一心想考取功名,終日都在讀書,廢寢忘食。盈瑩一心繫著羽鴻,不解為何羽鴻不留一些時間陪陪她,
雖然如此,也一直陪伴左右,一起挑燈夜讀,幫他磨墨。
「是註定,也是宿命吧!」盈瑩心裏想著。羽鴻看在心裡,知道她的委屈,心想一定要早日成功,讓盈瑩過幸福的日子。
兩年後,羽鴻已準備好一切,要上京趕考,臨行前,羽鴻有好多話想跟盈瑩說:
「妳要小心照顧自己,要等我回來,冷了記得要多加些衣服,想我的時候就
看看月娘,我會知道……」
盈瑩是擔心的、害怕的……她多想將羽鴻留下,這一去不知何時才會回來,她捨不得這樣的離開,一個女孩子家要等到什麼時候,為什麼一定要求名,只要兩人能在一起,多苦她也都願意啊。羽鴻看著她泛著淚的眼,心裡萬般不捨,他真的最放不下的就只有她,他一度猶豫著,如果盈瑩開口,就留下來陪她……盈瑩只是水汪汪的眼看著他「一定要去嗎?我真的不貪求榮華富貴的生活,只要能在你身邊就好,能不能留下?能不能別走?」心裡的疑惑,化作兩行晶瑩的淚水。羽鴻心糾纏著:「她為什麼不留我,只不停的哭?」轉身拿了行李就走。兩人就這樣的分別,將心中的難割難捨,難捨難分,放在口中,欲言又止,默默的,無言的糾纏。
第三章
等待
等待的過程是難熬的
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會怎樣
也不曉得如此的煎熬是好是壞
如果可以回到童年
玩著跳房子
跳過這一段漫長的等待
該有多好?
往後的日子,盈瑩雖然個性倔強的沒有夜夜流淚,卻每晚看著月娘,想起他們的誓言,想起有一個人曾說會一生一世的守候著她,不讓她受委屈……怎麼現在卻要對月傳達她無盡的思念,看著前方一雙飛舞的蝶,她好希望能像它們一樣,為什麼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一起生活?茶不思,飯不想,盈瑩一天比一天的消瘦了,她還能等到何時?
羽鴻考試並不順利,只好留在京城,想等考上後再回去。一個人離鄉在外,人生地不熟的,以前盈瑩會幫他把墨磨好,文房四寶準備好,現在的他每次提筆磨墨,都會想起盈瑩。是習慣了她的陪伴,習慣了她的存在,忽然間什麼都不對勁,當她在身旁時,從沒好好珍惜,連一句關心的話都說不出口,現在想說,只能對明月訴思念……
盈瑩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不行了,她現在連下床走路都有困難。二十年過了,羽鴻長的麼樣子,都已變的模糊,她後悔當初沒留下他,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她絕不會放他走,她會鼓起勇氣告訴他:「我需要你,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念頭,不要再離開我了。」
第四章
是你把我的快樂 一片一片拼湊起來
是你把我的憂鬱 一絲一絲連結成網
逃不開也 躲不掉
等待黑寡婦的吞噬
就這樣死在你手下
這樣也好
因為沒有你
我也忘了如何生存
羽鴻考中狀元了!沿路的隊伍敲鑼打鼓,好不風光。羽鴻左顧右盼,就是沒看見盈瑩在人群之中,他迫不及待的衝回家找盈瑩,那個三十年來不停在心裡呼喚他的女人……
「盈瑩!盈瑩!我回來了,我中狀元回來了!」羽鴻找遍了整個家裡,就是沒看到她的身影。
一旁的老管家啞著喉嚨說:
「老爺要找少奶奶是吧!我領你去。」說著帶羽鴻走到後院的偏房,打開門。看見的是一個靈堂,上面的名字彷彿寫的是盈瑩。
「少奶奶早在五年前得了肺病走了,本來就跟她說過的,別晚上出去,身子
已經不好了,可少奶奶就是不聽,說是晚上月色美,一晚下起了大雨,還是
說要出去,沒想卻受了風寒,一病不起。一個女孩子家求的是什麼呢?二十
幾年的青春就白花花過去了,就算中了狀元回來,又有什麼用…...」羽鴻已聽不清楚老管家說什麼,他衝出門外,開始瘋狂的找盈瑩,他回來了,他要告訴她,他回來了,再也不讓她等了。
「我們可以一起看月亮,我可以陪妳去花園賞蝶,可以過幸福快樂的日子…」
此後羽鴻終日醉於酒,每晚對著月亮吟詩,之後再也沒人見過他。有人說他一晚看見水中月的倒影,咚的一聲就栽進去捉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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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的文言文截取自台大中文系刊
本篇是我和易樺討論出來的情節
再由我代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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