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愛情的原生典型形成了慣產定律,還是實性定律潛移默化了你對愛情的選擇?
愛情是一種慣產,靜者恆靜,動者恆動,無論愛或不愛,我們謹守既定的軌道等速運行。
所謂「一見鍾情」,是驗證對方是否吻合自己理想典型的陽性結果,是套入舊有慣產模式的行為,而「日久生情」在制約中培育了愛情,生長出新的慣產,是慣性的最佳示範教材。
慣產使你習慣愛上同類型的人,有時是自覺的,它昭然若揭地擺在眼前,左右著你對愛戀對象的選擇,溫柔或者驕縱,沈靜或者狂野,天真或者世故,瘦削或者豐潤,你很清楚地明白,自已會被什麼樣類型的人吸引,拿什麼樣的人無計可施;有時慣性卻是隱性地沈潛在意識深處,直到有一天,細數歷任情人的外型與個性,你才驀然發現,在某方面而言,他們竟或多或少具有相同的質材,吸引著你愛戀一場。
新生的慣產同時也在愛情的歷程中慢慢孵化,相遇的初期,你們探索發掘彼此,每一次見面都是新鮮刺激的撞擊,迸裂出一簇簇驚喜的火花,然而當時間久了,你開始厭倦高空飛行的極速快感,渴望重覆,渴望安定,渴望結結實實、日復一日的幸福,愛情於是落入凡塵,成為一種習慣,習慣戀人掌心的溫度、習慣抬頭凝望戀人的角度、習慣戀人說話的節奏、習慣那份可預期的、飽滿的充實感。愛走了,習慣卻仍依戀著彼此,不忍離去。
到最後你自己再也分不清,愛上同樣類型的人,是源自於對理想典型的追求,還是愛戀前任情人的另一種方式?究竟是愛情的原生典型形成了慣性定律,還是慣性定律潛移默化了你對愛情的選擇?
而愛情的運作,有時竟也驚人地遵守慣性定律,套入相同的公式裡,總是遇見無法專情的情聖;總是一頭栽進去不顧一切往前衝;總是畏懼付出,害怕向前踏出一步。
直到外力出現,強大得無以抗拒,你才失去重心猛烈地前俯後仰,被迫改變了原本安然進行的等速運動或是靜止狀態。你刻意跳出原有的窠臼,移去總是被同類型人吸引的死穴,戒除自己不顧一切或是裹足不前的壞習慣,找尋與過去截然不同的愛情,卻赫然發現,即使是南轅北轍的不同,也是一種立足點相同的類似。
於是你明白,你仍籠罩在慣性定律的陰影下,遵循著因外力影響而改變等速運動的法則,所謂的前後俯仰或者失速離心飛出,不過是慣產的完美演出。
自由時報2003/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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