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送來了50隻剛出生的蠶寶寶,孩子們高興得笑逐顏開,爭相餵食,眼睛直視著蠶寶寶的一舉一動,只要桑葉稍微乾燥,馬上換上新葉,呵護備至。怕牠們被螞蟻抬走,兒子還把牠們吊在古典吊扇的拉繩上。
蠶寶寶長得很快,一齡蠶進入兩齡蠶、三齡蠶、四齡蠶、五齡蠶,吐絲、結繭、變蛹、成蛾、下蛋、蠶蟻,這樣循環著,葉子逐漸不夠吃,食量日增,自家的桑樹那時候才一兩棵,又是新欉,產量慢慢不足餵飽那一大群的蠶寶寶,幸虧前面有人種一大片桑樹蘺芭,跟自家的品種不同,他們的品種葉子多於果子,我家的果子多於葉子,蠶寶寶的糧食不虞匱乏。
過了一些日子,蠶的數量已經大增,要結繭的時候找不到適合的容器了。依稀記得「中國童話故事」中有一篇講有關「金斗笠」的故事,就去買一頂沒有竹葉的斗笠回家,如法泡製。結果整頂斗笠除了佈滿了蠶絲以外,又有蠶尿、蠶屎,一點都沒有童話故事中的那一種意境,看在「金斗笠」是「春蠶到死絲方盡」的份上,就免強的把它保存下來。過了一些日子後「金斗笠」變成「臭斗笠」,只好把它丟棄。
蠶已經多到難以計數了,令人體會到所謂「蠶食鯨吞」是什麼樣的情況。從一天一兩片桑葉就吃不完了,到一天兩大袋大賣場的袋子都不夠吃的情況。先生早上出門工作前採兩大袋放著,晚上回家後兒女們迫不及待的叫嚷著桑葉吃完了,要爸爸趕快去補給糧食,先生也樂在其中,不厭其煩的採桑葉回家給蠶寶寶們吃。
蠶愈來愈多,多到連作夢都是蠶的蹤影,多到採桑葉採到手軟,多到找不到容器裝得下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除了牠們咬葉子沙沙沙的聲音以外,竟然聽不到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坐椅子的時候,要先移開養蠶的盒子,不然的話會壓成醬汁。
全家人為了蠶寶寶的事都累翻了,決定放棄不再繼續互虐待對方,放雙方一條生路,但又有些不捨,畢竟花費許多時間和心力在牠們的身上,但是食量之大,令人無法招架,沒日沒夜沙沙沙的聲音,從沒有間斷過,整間屋子都充滿了牠們特殊的味道,有養過蠶寶寶的人應該都聞過。我們此時領略到何謂「蠶滿為患」的困擾。
有一天晚上,先生背著我們忍痛把全部的蠶寶寶們放生了。過了幾天後我才敢問先生,他把蠶寶寶拿去那裡放生,先生說前面的桑樹籬笆上。
我走過去看看 牠們過得可好 尋尋覓覓尋尋 無奈卻遍尋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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