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要當你的朋友已經五天了,我不斷地思忖著,
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融入「朋友」的角色?
或許是等到了一位讓我更喜歡他的人?
或許是等到了一位讓你更喜歡她的人?
學姊跟交往兩年半的學長分手後,
與他成為朋友,依稀聯絡著,彷彿沒上演過戀人般的劇情。
我問她:「難道妳不會覺得奇怪嗎?你們曾經相愛過啊!」
她告訴我:「就是因為瞭解到彼此真的只能當朋友,
所以我們當起朋友,反而更輕鬆自然。」
那麼,你之所以會想要我當你的朋友,也是因為,
我們當起朋友來,比當情人來得恰當?
可是,你卻沒辦法這樣請求你過去的她。
原因是,你心中還是很依戀著她吧!
儘管當初五年的感情劃上句點曾讓你痛徹心扉,
儘管後來她親自打電話給你想與聊近況仍被你拒絕,
儘管你直接要求她電子郵件聯絡就好,
以免讓她的聲音在你的心湖又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可是事實就是你害怕與她見面、與她對話。
你還是戀著她的,我總是感覺得到,
雖然你常說只是在回憶,那只是過去,
可是你常不自覺地流洩出對她的種種思念。
也就是說,你們不適合當朋友的,那麼除了「情人」,
我想不出有什麼角色可以讓曾經深愛的兩人去詮釋?
結束與你在MSN上的對話,
我翻閱了從前你寄給我的一些信件和回憶,
裡面有一首詩,是你寫給她的:
「思慕
======================
寓我的生命快樂在親愛的妳。
當鐘聲響起,
身邊沒有妳,
我見不到妳,
我想像如何在人群中認出妳。
重重的過往橫亙妳我之間,
因此習慣日夜重複著曾經的光景與時辰、
夜遊與睡眠,
這些記憶此刻變得如此擁擠與蔓延,
也夾雜著快樂與悲傷。
現在我卻在這鬱鬱城市
角落裡、街道上、人群裡,
想妳,每日都在計算著妳可能歸來的時分。
他們說是相思成災吧!
像冬天的雪相思著夏日的陽,
像鯨魚渴望著海洋。
快樂的代價往往高於我的能力與盼望,
付出長時間的等待才有幸迎接它降臨,
彷彿
我在鄉村過完漫漫冬季才盼到夏天的來臨。
雖然 塵滾的台北全身霓虹,
雖然 夜晚突然變得很吵、變得太像夜晚,
我現在還是不能哭,
因為我的淚屬於孤獨,
我的愛屬於曾經的妳。
====================
Taipei 2000/March」
那句「我的愛屬於曾經的妳」,使我突然強烈地感受到,
你是多麼地無法接受她的離去,為了她,你對愛情感到絕望,
那時剛認識的你,比現在的我都還要消極、墮落。
我該如何形容我的不自量力?
之於她,我是紅花旁的綠葉,
無法給你顏色的亮麗、甜蜜的芬芳、甚至生命的維繫。
雖然說在愛情的世界裡,沒有先後的到來,
不能在時空的轉換替代中,比較過去、現在、未來,
可是我的確是沒辦法與她在同一個心田裡生存。
是的,我相信,你從未喜歡過我,
在這個五月二十號帶著雙關語的日子裡,
在這個四點二十九分接近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黎明時刻,
我驚覺自己從未在你心中佔有絲毫地位的真相,
因為你的愛不再屬於任何人,你早已習慣孤獨一人,
無時在思念著她給你的一切,也緬懷她奪走你的一切。
我與你的相遇絕對是個意外,喜歡上你也是個意外,
然而從此這些意外改變了我的大學生活,也改變了你對我的態度。
多愁善感的我,再遇到心思細膩的你,
是何等地複雜,就像在編織一層又一層的蜘蛛網,
一不小心有外物干擾了,頓時就會糾結在一起,
等著誤會、冷戰、尷尬,將我們一口一口吞噬。
於是不久前我被自己關進隔絕情感的監牢裡,
因為我犯了一條為「擅自闖越他人生活」的罪名,
也參酌「闖空心房未遂」法條被允予起訴,
穿著黑白相間的囚犯制服,視野所及也成為黑白的單調乏味,
手腳上的銬鍊晃動發出的清脆鏗鏘聲,是我唯一的語言。
什麼時候不再只能透過窗口微傳進來的鳥鳴觀覷燕鶯?
什麼時候不再只能透過窗口斜射進來的月光欣賞夜空?
我那假釋出獄的想望,是多麼的熱切、殷盼,
卻還差在你握在手中的認證文件,以及代表自由的圖鑑印章。
只是,無論我離開惡魔島與否,不變的是心中那污點,無法磨滅的事實。
04:42 2003/5/20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