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我出了意外,是上大學以來的第一次車禍意外。
其實現在的我,還處在那突如其來的震撼中,那時路上汽車喇叭的吼叫聲,還不時地在我耳邊迴盪。
該怎麼說意外的開始?
我的確犯了錯,卻是可以避免的,只因為我分心地跟後座的同學聊天,看了一眼紅綠燈,沒有多加思索就加油往前騎去,跟右側直來的一位女騎士相撞。
我不會埋怨自己右肩膀上的疼痛,但我很難過那位無辜的女士,和我那原是要去醫院看病的同學,被我的粗心大意亂了生活步調。
不幸中的大幸是,沒有什麼大礙,但女士的左手腫脹,需要複診,而我同學到現在頭都還有點暈,我一直備感慚愧。
原本是要帶她去看婦產科的,現在連腦部外科都要看,變成要花更多的時間和金錢去撫平這次的意外驚嚇。
好在那位女士沒有激動,在我說明我會負責全部醫療費用,並帶她前往醫院做仔細的檢查後,她也只留下電話,等待我明晚跟她聯絡,一起去複診。
一整天下來,景美醫院、台大醫院、行天宮都跑遍了,心理、生理都一樣疲憊不堪,現在想起來,都不知道怎麼度過昨日的慌恐無助的心情。
但,再怎樣慌恐無助,都比不上五年前的那場車禍。
老媽騎車載著我要趕著去過高中生活的開學第十天,在十字路口被左方來車撞了過去,125的機車被甩到10公尺遠,聽人說,我媽還被撞到車上再摔下來,雙膝跪地,那裡的肉都碎了,皮也綻開來。
我只記得自己的雙眼透過安全帽半罩的塑膠殼,看到了天旋地轉的中山路,最後躺在地上,恢復意識後要站起來卻發現左腳彎曲,從嘴唇不斷冒出的鮮血染紅了瑞祥高中的制服,黑色的皮鞋裡都是鮮血的黏濕。
左小腿開放性骨折,從此我待在阮綜合醫院超過15天,從只能躺在床上,到用右腳跳去上廁所,開始拿柺杖練習上下樓梯,這其中的沮喪心情,有過經驗的人才會知道,那種似乎自己為一無是處的廢人,在面對每一階樓梯的恐懼時、和同校學生的異樣眼光時,是多麼無奈感傷。
有一段日子,我只敢讓老媽騎車戴我,無法取信於他人的技術及其他交通工具,心中的陰影程度由此可知。
小腿上有著我手掌長度的開刀傷疤,共縫紉十七針,因為是開放性骨折,有著傷口,是無法像封閉性骨折一樣可以為了皮膚的完整性,從關節的地方開兩個洞放鋼釘的。
於是出外時,我討厭穿短褲,更別說裙子,那會讓我自卑,厭惡那有如蜈蚣的刀疤。
你問我,我會因此討厭我媽嗎?事發當時,要是你看到她抱著我痛哭,嘴裡喊著:「沒有了女兒,叫我怎麼活!」你就會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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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也可以是意料之外,非壞即好。然而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有正反的影響,即使發生這些意外,我還是不否認「意外」會為人帶來成長的正面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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