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日跟我以前的她….同一天….
(你的呢…?幾月幾日啊..?)
(9月10日…處女座!!)
(你大幾?)
(我大三…妳大二嗎…?)
(不…我也大三…)
原來我們同年…..
(真的啊…?好巧!!)
嗯~~~她吃麵的樣子一點都不配合她的長像......
(你為什麼沒再交女朋友??因為那次的傷害….)
哇~~她又先下手為強...
(其實是有喜歡的女孩啦..!只是沒緣份...)
(喔~~現在嗎...???)
(是啊….)
妳不會知道…..就是妳….
(喔~~有追嗎...??)
(沒有!!因為我知道自己沒那種條件追到她…)
(嗯嗯~~為什麼這麼說…我覺得你長得不錯呀!!~~怎麼會追不到…..??)
呵呵~~我對我的長像有信心...但是對女孩子的眼光沒信心...因為現在的女孩子
都不看外表了…常在路上看到漂
亮的女孩…..旁邊的男伴實在是…..唉….別說了…大家心照不宣…..
(就是追不到啊…呵呵~~)
(是喔~~你對她說過嗎…??)
(不…她不知道…)
我越回答越心虛了….我怕我會…說溜嘴….
(對啊!!不告訴她..又說自己追不到…不是挺怪..?)
(嗯…我想…我會聽妳的試試看!!)
(那有女孩子追你嗎..?)
她又先我一步….唉….
(嗯…高職時有一個…..)
(嗯…..果然…那她…)
(她轉學後就不見了,....)
(嗯~~這倒是不能避免...她還是一樣讓你難忘嗎..?想起來還是感到惋惜..?)
她的問題…怎麼都這麼….
(她曾經跟我說過話一句話....)
(嗯??什麼話?)
(那是一個下雨天..就跟今天一樣..我們都是學校樂隊的..所以有時候星期天得
到校練習...)
(喔~~你樂隊的啊..?!嗯~~是有那麼一點音樂氣質)
呵呵~~我說吧!!我對自己的長像有信心….
(我們約在她家巷口等...她來了之後...對我說...我們走路到學校...反正也不
遠...我點點頭...拿起我帶來的雨傘...
她說...不要撐傘...傘只能一個人撐...但雨可以倆個人一起淋...而且在你畢業
之後...你也不會忘記我們曾經一起
淋過一場雨.....)
(哇~~她好浪漫唷)
(呵呵~~對啊...!我忘了告訴妳...她是我學妹...)
(喔~~那妳畢業時她還在嗎..??)
(不!她在高二下轉學了...)
(嗯嗯~~很可惜唷..這麼好的一個女孩..)
(呵呵~~這只能怪緣份...)
(妳呢...??他...怎麼追妳..??)
終於…換我問了….
(我倒追他!!)
咦???這麼樣一個漂亮女孩得倒追別人...????難道那個男的有三頭六臂??還是特
異功能??
她回答的一點難色都沒有….反而一臉輕鬆自在…
(別驚訝!!你想想!!如果我不是倒追他...怎麼可能輕易的懷了他的孩子....)
嗯~~那個王八蛋可真是女性禍害呀...
(你好像只要說到他臉色就不是很好看..?)
(我是在心裡替妳抱不平...)我氣憤憤的說著..
(別這樣!!我說過..自己做的事不能講後悔...)
(喔~~我們不要提他了好嗎...?)
再這麼說下去...我會容易衝動....雖然是我先提的….但是…那種事實在讓我難
控制情緒…..
(嗯~~好啊!!...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呃??)
(喔~~抱歉~~只顧吃...嗯….叫我阿樹吧!!樹木的樹!!我朋友都這麼叫我!!)
(喔~~你的名字裡有樹字..?)
我沒回答她…我只是笑著搖頭…
她似乎知道…我並不想說我的名字…
(那妳的呢..?)
(你都不說..我何必告訴你..?)
(呵呵~~~說的也對)…我抓抓頭髮….
(你叫我小卿就好..….)
(嗯~~好~~!!)
(吃飽沒??)
(嗯~~我吃飽了...要去哪..??)
(反正下雨也不能去哪啊...看場電影妳覺得??)
我依然不放棄請她看電影……
(好啊!!走吧)
(妳把安全帽戴著!!)
我把安全帽遞給她…她不知道怎麼著一直看著我…然後對我笑了一下…我也只好
對她笑一下…
小JOG又再次奔馳在台北街頭…又再次迷路.....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
我慌了...對我這種自信滿滿的人來說..迷路是非常``屑``的事,更何況還載個美
女...
(我知道啦~~!)我撒了謊..掩飾我的慌張...
(厚...)
她撒嬌的聲音真好聽...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女友...我死也願意...
(你在想什麼啊...???)
(沒...沒有...)
不行了....我們一個沒穿雨衣..一個沒帶安全帽的...我看到前面小公園裡有個
小亭子...
(我們躲雨去吧...)
(快..)
天啊...雨越下越大...好像上天看不過去我跟一個美女約會..
(妳沒事吧??)
(嗯~~沒事!!...咦~!哈哈哈哈~~)
(妳笑什麼..?)
(你變成落湯雞的樣子真好笑..哈哈哈~~)
(拜託!!小姐!!我是不希望妳美麗的秀髮被台灣酸雨侵襲你呃..誰叫妳不帶安全
帽...)
(喔~~那我是得感謝你囉!!)
(當然....)
她.....親了我臉頰...一下.....
救護車???有救護車嗎???不然捐血車也好...我得輸血...
(妳....)
(我感謝你啊....)
哇~~台灣女孩如果都像妳一樣用這種感謝法....那台灣血庫得多蓋幾座...
她用手撥開我因為溼透了而黏在額頭上的頭髮....
我感覺到了...一種叫做女性的溫柔...真的...好溫柔...
(對不起...我不應該沒帶安全帽...)
她一邊撥...一邊說著...從她的眼神裡...我看到一種....愛憐...
(沒關係...)
(我好像嚇到你了...)
廢話...妳當然嚇到我了...我的心臟已經撐到最後階段了...
(不...沒有..)
唉~~死要面子...
(如果...你是他...我會更無怨無悔...)
她看著我...好認真好認真的對我說....
(我喜歡你...)
哇~~這下子不是輸血就行的...得開刀...
(我知道男孩子都有一種觀念...就是女孩的處女情節...更何況是一個已經懷孕
的女孩...但是我還是想對你說..我
喜歡你....)
我......
(從我們開始聊到我的身孕時…我就喜歡上你了..只是一直沒能跟你見面…直到
今天………從你拿安全帽給我
開始...我就希望你是我肚子裡面孩子的爸爸..因為你的關心...不假裝....跟我
學校那些男孩子不一樣....我當然希
望我的孩子..有一個好爸爸...)
我......
(其實..我並不像網路上的我那麼堅強...我好怕...我怕我不行..我沒有那種能
力照顧教導我的孩子....所以我一直
希望找一個好男孩...)
我.....
(好了...別聽我在這胡言亂語........)
保留到有點臭酸的20歲的初吻....給了她....
哼!!誰說我不浪漫....
(別哭...妳準備幫孩子取名字吧.....)
她笑了...笑的好燦爛..像陽光一樣的燦爛...
(我們走走吧!!)
(當然好..我去拿傘!)
她拉住我的手...(傘只能一個人撐...雨卻可以兩個人一起淋...)
OH~~GOD~~我前世燒好香嗎...???我何德何能....你給了我這個好女孩...
我們散步在小公園的小路上...談到我們的談過去...也談到我們的未來...她說
要把孩子取個豪邁一點的名字.....好
讓他以後顛覆我的生活...我說他不會顛覆我的生活..只會顛覆我的荷包.....
我們聊得好開心...並且盡力讓對方了解自己的個性...
我愛妳......
晚上了...雨也停了...得載她回去....
小JOG又奔馳在台北街頭,當然….台北一樣車聲隆隆….而不一樣的是…這次..她
的手緊緊得繞在我的腰際…..而
不是扶著我而已…
我不需要救護車了….
一邊騎車…一邊跟她聊天…我這才知道…有愛情的滋潤…人…總是會變得不一
樣….
我也這才知道…一心不能兩用….
我不知道我怎麼了...只是突然間...我覺得胸口好痛...
她呢...??她在哪裡???
我又這才知道我們出了車禍...
我用力爬了起來....她...在離我5公尺遠的距離.....
啊!!!!!!
(兒子...你醒啦??)
咦???我媽???不會吧...???
(媽!妳怎麼在這..???咦..??這是哪..??)
醫院...米白色的漆....
(我怎麼了...??媽..??小卿呢..???)
(那個女孩子還在加護病房..你怎麼騎車的..??)
(媽...妳來多久了...???)
(1天了..那個女孩從昨晚到現在還沒出來過..)
我用力爬了起來...啊!!胸口好痛...
(別起來啊..!!你幹嘛??醫生說你胸口有瘀血..而且肋骨有裂痕..不能動的!!)
我要去看她!!!我真的要去看她....
午夜...我痛得醒過來...
啊!!妳在哪..??
我跑到醫院櫃台....
(小姐...請問跟我一起住進來的那個女孩在哪個病房..??)
(喔~~711!先生..現在不是探病時...)
我管它是不是探病時間....
她就躺在那....氧氣罩罩在她臉上....天啊....她的臉...好多被安全帽碎片割
到的傷口...
(小卿.....)
她動了...慢慢的轉過頭看我….
(阿樹....你沒事吧....)
(嗯!!我沒事……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阿樹....)
她勉強的擠出一點摻雜痛苦的笑容….對我說….
我哭了.....好痛的哭....除了胸口哽噎的痛之外...其他的99.99%
是心疼的痛...
(我真的對不起......)
(傻瓜..我不會有事的...別忘了…我們還得走到紅地毯的那一端…那時…你會
說…我願意嗎…?)
她話說的好無力...好虛弱....
(會….我願意!!我絕對願意….!!)
我看到她身上插滿管子...我就知道一定比想像的嚴重....而她…卻只想著不讓
我擔心…一直的避開她的痛楚….
她笑了….淚…跟著笑一起…
(妳休息!別說話!!)
她點點頭...睡了...
隔日,我起了個大早,去買了早點給小卿…雖然身體很痛…但是一想到我把她害成
這樣…我就很難過…一心想彌
補而已….
到了她的病房,看見一位太太坐在她床沿…應該就是她母親吧!!…
(伯母,妳好…我是小卿的朋友..對不起…是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她的母親原諒我…當然…我並不奢求原諒…
(阿樹是嗎..?別這麼說…我聽小卿說你是個很好的男孩子..我很歡迎你跟她做朋
友…車在路上跑嘛…有意外是
難免…別放心上…)
咦…?我一臉錯愕…通常發生這種事…..對方的家長一定是痛斥肇事者的不
是....而她的媽媽…怎麼….
(不…我真的很對不起…當然..我知道我的道歉於事無補…但是….我..真的很抱
歉…)
越道歉…我越難過….
(別說了….我並不怪你!)
我聽了伯母的話….心裡越是愧疚…..
(小卿…這是給妳的早點…..)
我遞早點過去給小卿…她的臉色一樣沒什麼起色….一樣蒼白…
(你們聊…我出去一下….)
伯母好像故意要離開似的……我突然覺得她…真的好明理喔…!有其母必有其女
嘛!!
(你不也受傷…?為什麼還要買早點來…?不休息啊..?)
(不..我沒什? 繲芊K只是妳….)
她說話的聲音一樣虛弱….
(妳不要說話了…快吃完..休息吧!!)
我不讓她說話…一方面是她需要休息…一方面是….我不想再聽到她這麼虛弱的
聲音…..一聲一句一字的….聲
聲錐心泣血…..
她笑著點頭….啊…..好勉強的微笑啊…..
我慢慢的餵她吃完早點….等她入睡之後…我才離開她的病房….
走廊上張貼的樓層示意圖上….標明了”禱告室”….8樓….我雖然不是天主教
徒…但是…現在的我,一心只想著
要讓小卿好起來…..
原來禱告室長這樣啊….我從來沒到過這種地方….當然…也不會知道該怎麼開始
禱告….我只是…跪下來….想
像一下電影的禱告方式….然後…照本宣科…
(天上的神啊…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聽到我的話…但是….我真的以真心來祈求
你….讓小卿好起來….別再一次讓
我失去我的愛…)
我只好這樣了….我能說的只有這樣了….但是…我跪了多久….3小時….重覆的
向天說一樣的話….我怕…我怕
它會聽不見…
我回到我的病房….看到媽媽留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
(兒子,我先回家去把家裡還有店裡的事處理完…我明天再上來,你小心身體!!….
PS:剛剛那位小?j來過..她說要找你…你去看看吧!!)
來過???不會吧!!她怎麼能下床….
我馬上跑到她的病房….她….並不在病房裡…..
啊….!!她去哪裡?
我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痛….到處找她…..最後…在醫院的小花園裡…看到她和她
的媽媽,正坐在那聊天…..
我放心了…..還好…..我以為…..她有什麼突發狀況…..被……
呸呸呸…!!烏鴉嘴!!
半夜….我痛得醒過來….唉….消炎針真的好痛啊…..我起身到房外走走…順便
到小卿病房看了一下…..她….正
睡得甜…
(醫生...請問...那位小姐的情形怎麼樣...??)
我去問值班醫生她的情形....
(她內出血非常嚴重...脾臟破了...已經失去了功能,我們已經盡力的緩和她的內
出血...但是她太晚送醫...所以...她
隨時都會再進加護病房...)
內出血????我居然到現在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
(醫生,我去巡房..)護士在旁插了一句話..
醫生點點頭...
(還有..你知道她懷孕了嗎...??她的孩子沒保住..)
孩子沒保住...???
(醫生!!你快來..711的病人有麻煩了....)
711!!!???什麼???
(MISS林~~馬上準備加護病房!!!!)
(醫生~~她怎麼了???)
我急得像熱鍋螞蟻.....
(她又內出血了…我說過…很難止住的….你別在這妨礙救援…)
看著小卿被推到加護病房裡….她的媽媽哭得好傷心….
我的眼淚….早在眼框裡打轉了…..
天啊....我這是...我腦袋裡一片空白....
2天前我們還在散步......
2天前我們還在吃東西….
2天前我們還開心得聊著….
2天前…….我們才剛見面……
天啊....我如果失去她...我會自殺的....
我已經失去過一個….我不想…該死…..!!
天...你為什麼要給不給的....王八蛋..!!!!
(吧ㄧ~~~~~~~~~~~~)…..
我聽到加護病房裡那種只有在電影裡聽過的聲音……
啊…….!!
傘只能一個人撐...雨卻能兩個人一起淋....
她走了....剩下我一個人...
她的葬禮辦的很簡單....因為只有我...還有她爸媽...我媽..幾個人在場.....
如果我沒有上網...就沒有今天的事發生...
如果我沒有約妳...就沒有今天的事發生...
如果妳不是妳...而我也不是我...就沒有今天的事發生...
人如果在發生事情之後玩如果的接龍....一定沒完沒了.....
緣份是一種無法解釋的東西...它就像思想一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你身
邊......
妳走了…剩下我一個人…淋雨…
之後,每年的2月2號…我都會到她墓前…陪她聊天…當然…我開始吃她喜歡的皮
蛋豆腐….這樣比較容易將她的
容貌…印回腦海裡….她的一顰一笑….我都沒有忘記….
只是…..我不上網了……
-END-
藤井樹 2/12/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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