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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爾曼的小提琴
這樣的琴聲
這樣的夜裡
這樣的相片裡
總是讓人憶舊的
記憶中
寫過一篇主題
叫做
相片總是催人傷
這傷字
只會隨著年紀的增長
漸而加深吧

打開了幾個相片資料夾
有兩張阿嬤的相片
這兩張引起了心裡的哀働
兩張都是我在當兵期間與阿嬤拍的
一張阿嬤還可以行走著
腦海裡還記得要跟阿嬤拍時
阿嬤還不想入鏡
硬是我拖著她拍的
那時阿嬤開心的見我放假回來勒
還好當時有拖著阿嬤拍
不然就沒這張相片可懷念了
另一張
是我當兵的後期了
此時的阿嬤
可能要很費氣力的憶起
我是誰了
憶起是開心的
但隨之而來的
又是阿嬤的不捨
男孩要當兵
總是沒辦法的
這樣的句句詞語
彷彿還在耳際
阿嬤如今
躺在省立醫院的呼吸中心
沒有呼吸器
就沒法存活
每次去看阿嬤
總是站在一旁
大聲呼喚著
"阿嬤 我是XX
是你孫啦
從台北回來看你了"
然後拍拍阿嬤搖搖阿嬤的肩膀
看在睡夢中阿嬤
是否可以睜開眼來看我一下
可惜
阿嬤睜開眼的時間
是如此的短暫
或許連看到我都沒有
對於阿嬤躺在床上
我總是天真的想著
阿嬤
在做著美夢
還沒要離去
夢著快樂的過往
開心的日仔

這樣的樂音
確實令人感到傷
看到第二張相片時
那是在家裡所拍的
我阿嬤阿姨三人合拍
每次當兵放假回來
總是會回家看阿嬤
因為知道阿嬤
將逐漸的忘去一切
若不多跟她說話
如箭的光陰
將剝奪阿嬤的記憶
果然到最後
在家熟睡的阿嬤
記的我門的已不多了
最後在家裡
記得我時
是表姐從日本來探望時
醒時
握著表姐的手流淚
不捨表姐
從小時就到日本去的苦吧
那時阿嬤也記起我
那是我最後聽見阿嬤喊我了

然後
在來就是因為在家沒法自己呼吸
送到台中中國醫藥學院時
去探望阿嬤
我永遠忘不了
我呼喊阿嬤
阿嬤醒來
我靠近她眼前
那一刻的眼神交會
是的
我知道
阿嬤那一刻
是認出我來的
那樣悲傷的眼神
我始終忘不掉
一輩子都忘不掉
那一個眼神
記載了許多感情
我知道阿嬤
是想要訴說
是想要開口說話的
可惜她無法
只能用很深很深的傷
望著我
然後阿嬤的眼淚
沾濕了整個眼框
留了下來
當時的我
好想哭
從沒有那一刻是那樣想哭的
大舅在一旁
我沒有留下淚來
但我望著窗外的景物
心是如此的痛
如此的傷

自此之後
阿嬤就再也沒有記起我了
或許
在夢中的她
正看著我在旁探望她呢
還有
我不只一次的在夢中夢見阿嬤
有時還希望
阿嬤突然醒來
叫著我們大家的名字
我也夢見再次跟阿嬤
四處走走
像以前一樣
聊著天
阿嬤
或許就這樣繼續夢著美夢
安靜的夢著
等到有一天
安詳的神明來接她離去

不知不覺
在這樣的時空裡
寫下了對阿嬤的感情
這樣的文字
好久未見了
我還是沒變
真高興
我還是那個感情充沛的我
晚安了
我愛的好友們

12.22.2005 夜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