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於一些同事臨時休假加上月初,這幾天白天工作很忙也幾乎每天都加班,下了班以後即使很累也不想洗個澡就上床睡覺,一定要看點書或做些喜歡的事。但時間有限欲望無窮啊,最後就是犧牲睡眠陷入天天睡不飽的惡性循環,以至於原本就沒有很high的情緒更感受不到起伏。
有一天下午,師父終於忍受不了我的冷淡反應,他嘴上掛著言不由衷的結論「反正妳開心就好」,心裡是完完全全不贊同我的說法。平日我可以接受他的說教或是一切的“為我好”,但後來有些話我聽了難過了也火大了,我問他:「你們希望我有怎樣的表現呢?當我覺得我開心但你們卻不開心,只是因為我沒有熱情的回話、回覆簡訊,沒有答應一些事、反應不如你們的預期,我就變壞變懶變得感覺不好了、我就變成狡辯,我就不關心朋友了嗎?你是那樣想的嗎?」他大概沒料到我會這樣說,於是解釋說他只是在乎、只是不想感覺我這個朋友離他們越來越遠,不想我封閉自己不再說內心話然後漸漸養成習慣而造成影響我們的友誼,只是想跟我保持距離很近的感覺而已。
或許講白點,這陣子我比較熱衷的事大部份是一個人獨立進行的;還有我對某些別人感興趣的事,真的就像男人抱到不喜歡的女人一樣沒反應,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勉強自己硬要迎合;而且我最討厭當我說我不是那樣,而對方又一直想用他自以為是的想法來說服我。30歲也不比20歲,我算是個極端執著的人,這樣的個性發揮在該發揮的地方會讓人很有衝勁也容易成功,但有時過份執著會讓自己不好受,也弄的週遭的人傷腦筋。現在也真的不再喜歡情緒的高低起伏,會覺得很累啊,無法像從前那樣把力氣用盡;又好像有些情感不知何時開始,彷彿從我體內流失,什麼都很重要,也好像什麼都不重要了。
後來那天下班很晚,師父還留在公司加班,後來我們又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溝通。走在月色朦朧的公園時,我想到他說:「我又更了解妳了!」想著想著突然哭了。愛人走時我沒哭,居然為了這件事哭了(笑),當然師父並不知道。我的朋友和過去的情人裡啊,我想再沒人像師父一樣,平常會以身作則、說到做到,永遠試圖先站在別人的立場想。雖然我們也會有爭執,但不管我的臉色、脾氣再壞,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從來不放棄與我溝通,真心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因為他說,要找出當我們彼此認知有鴻溝和衝突時的那個平衡點。要溝通這種話人人會說,我也聽過太多太多次,但很少人像他一樣盡力去做到,所以我突然感到很抱歉就哭了,為自己這陣子的冷淡和為他總是棄而不捨的努力。因為,他比過去所有喜愛我的人還認真在瞭解我。
吉本芭娜娜的仙女座高台裡有幾段話寫著:「我們在一起可以找回彼此的活力,我甚至想,和她睡睡也無妨。可是那樣做的話,這個快樂的時間就會結束。這種知道彼此喜歡但沒有肉體反應、像孩提時代暑假永遠持續的感覺也會消失。」「不對,雖然只是一點點不同,但還是不對。我和她之間是更好的一種感覺,像雲、像夕陽、像小孩子。」「有一天我也會獨立,在某個遙遠的南方島嶼,望著美麗的景色,猛然想起,那段時期我好喜歡楓啊!而我的生活也幸福得可以永遠和真一郎攜手共賞悠閒的風景……」「或許那種心情讓我獨立光彩的人生確實屬於完全不同的層次。我的第一個朋友,第一個夥伴。我確實很執著於這份喜悅,高興地就是傾住自己的一切也無所謂。」「我完全沒有楓和我會那樣的念頭。楓是我永遠的兄弟,是朋友,也是老師,楓是我命運的一部份。」
當我感到孤獨、在悲傷的考驗中躁亂慌張時,用心去感受,就會發現自己很幸運的,其實一直被守護著。楓和滴石間的感情,或許就像我們一樣。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而我們不再一起工作了,有一天我會結婚生子不能天天分享心事了,我們也許偶爾還是會有意見不合的時候,但,就像滴石說的,即使有會錯意的時候,要緊的地方我們還是心意相通……這就是我和師父。
命運真是奇妙的東西,師父的存在對我而言也是。我想,我們也永遠像暑假中的小孩子一樣吧,在光之中盡情分享、盡情遊戲,等到肉體衰老死去就好,等到有一天讓它自然而然地結束。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