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32506
Station de métro.:Convention
巴黎地鐵(METROPOLITAIN)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目前貫穿市區的捷運,東西南北方向總共有十四條路線,除了最新型無人駕駛的十四號線從不罷工以外,又舊又老的其它路線,因為罷工或技術問題以及維修工程,常常被迫中途下車改搭其它路線或轉乘特別服務的公車。
想起一九九五年剛來法國的時候,在巴黎居住過半年的朋友帶我第一次搭乘地鐵,當時我很緊張地問她,應該如何辨認方向不至於搭錯車,也不清楚怎麼知道到達目的地了。朋友更是有壓力地安慰我,很多人經常搭錯車,只要不走出地鐵出口,總會到達目的地。那天,我們就搭錯車了,因此我也記住地鐵出口的標誌是用藍底白字寫的〔SORTIE〕。那年也發生令我難忘的事—因為語言不通,聽不懂廣播,不知道是因為罷工或技術問題等等,看著全車箱的人都下了車,還猶豫著到底要不要下車。這樣的情況,在蔡明亮導演的「妳那邊幾點」,也出現在女主角獨自搭乘地鐵的戲幕裡。
憶起多年前,學建築的四分之一哥哥告訴過我:「當都市人口超過一百萬時,政府應該建造大型的大眾運輸系統如捷運或電車。」,他還說:「高雄已經超過一百萬市民成為直轄市,政府卻尚未編列預算建蓋捷運。」。二千零二年底回台灣渡假時,看見高雄終於已經開始動工建造捷運。
台灣每個城鎮裡,都會有中山和中正路,高雄當然也不例外。特別的是,高雄的中山路是從火車站一直線通到小港國際機場。捷運路線勢必會有這條重要的交通樞紐,也會因而帶動附近新增許多建築物以及標的物,如百貨大樓或辦公大廈。可是也同樣拆除許多舊有的標的物,而且歷史或政權的變遷更會映應在公共藝術上。
追憶著高雄三多路與中山路交叉的路口,在我小時候是有座圓環及銅像,因為離家很近,會和來找我玩的表妹們,一起在圓環裡玩遊戲或偷採花。後來,我長大了,銅像不見了,又因為車流量遽增,穿越馬路到圓環裡玩變成是件危險的事。我不再看見有其他小朋友在裡頭遊玩,每次開車經過圓環總會想起小時候那些已經不可見的情景。還憶起有一次因為看見一隻小小貓,從裡頭爬出來往馬路中央走來,我擔心後面車裡的駕駛人會看不到牠,於是緊急煞車,而造成一樁車禍。被撞是賓士車(後車燈),追撞是福特車(前車蓋),我的韓國車一點事都沒有。當我下車處理的時候,看見那隻小小貓就躲在我的前車輪下發抖中。處理車禍的交通大隊人員,對著駕駛福特車的司機說明,是他沒有保持安全距離,不可以因為是隻貓我就不能緊急煞車,當場立刻叫我將車開走。出國幾年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圓環也被拆了,又幾年後,如今,正在建造捷運轉運站,封閉原先是圓環的道路。
經歷這些物換星移,也會試想—假若我一直待在台灣壓根沒有出國留學,會不會對於周遭景物的變遷較不敏感地察覺和感傷,也許只會在年紀更長時,對著下個世代或孫子級的人談起。就如同去年才出版的攝影文集「看見老高雄」,書裡收集的相片是日據時代那段我無從追憶的景象。
以前,我從不鼓勵別人出國留學,因為收穫的不見得會比失去的有意義。然而,如果能將逝去的化為不朽的記憶,讓時間對它而言沒有起始和終結,「失去的」轉移為「非失去的」,而有意外收穫的意義。如同,離開台灣的人更會想要珍愛台灣。也許台灣的高階層人員也需要放逐幾年後,才會更知道如何真正地愛台灣、建設台灣,而不是短視近利地建造台灣。衷心希望未來可見的高雄捷運也能像巴黎地鐵擁有一百年以上的歷史。
2003/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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