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老爸生活裡最重要的事
就是起床吃東西
尿尿
和持續的讓葡萄糖水注入人工血管裡
他不管多沒有氣力
吃東西一定拿張面紙擦拭嘴角邊可能流下的食物汁液
他不管多疲累
一定在躺下床前先把衣服平整拉好
有時想想
一個人對自己的要求過高時
自己也許不覺得累
可是身旁的人一路追隨的結果
卻無法見賢思齊
每每看到媽媽半強迫的要老爸進食
都有想拿走食物放棄的慾望
老爸現在已經有三個腫瘤
一個在胰臟壓迫腹腔
一個在肺臟擠壓心臟
一個在脖子的大動脈影響進食
其餘躁動的癌細胞在身體各處
尤其是骨盆腔和骨髓裡喧嘩
老爸卻只知冰山一角
仍再期待高明的醫學科技助他一臂之力
老爸不好過
老媽又何嘗不是
那天又為了是不是要請個看護
老媽極度不願意的用拳頭猛打自己心臟
幾個姐妹身心疲累的已經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看著媽媽從以往至今一遇溝通話題就有的極端反應
我們和媽媽的親蜜度從極少極少
漸漸降到零
如果愛一個人
只是用自己認為的方式在給與
那麼被愛的人
究竟有沒有拒絕的轉寰空間?
由責任而衍生的愛
太沉重
那由愛而生的責任ㄋ
有幾個人負的起?
在醫院照顧老爸
我有許多的無力感
因為看不到一個家庭一直延續而來的明天前景
也體認到人的力量其實
.....
無力回天
我只希望
老爸
不要痛苦
的
走向下一個階段
其餘的
讓生的人用時間來學會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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