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斗大的黑眼圈,一個星期的第一天,我沒有特別有活力或是特別開心高興,而是很睏。
昨天晚上我沒有做小偷,更沒有做壞事,我只是做了一整晚的惡夢,夢到什麼?夢到我被那對雙胞胎的粉絲採死。死雙胞胎!
好不容易用我的意志力熬過了第二節課,我昏昏欲睡的趴在桌子上,快死了!
用餘光喵了喵一旁的桌子,他們兩個,今天沒來。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有點失落的感覺?或許吧。
「欸,別睡了。」很…不熟悉的聲音,歪了歪頭想猜測他是誰,算了,我現在的頭腦,想不出半點東西。
很緩慢的抬起頭看了看聲音的主人…我愣了三秒,整整三秒,他是誰?為什麼在我們班?我跟他認識嗎?他知道我是誰?
歪了脖子,看了眼前的人,好吧,我知道他是男生…一個很…有氣質的男生?不是陳育達他們那種帥啊酷的,是氣質,說不上來,不過覺得他很具有親合力吧,讓人覺得很好。
「你是…誰啊?」我斜眼看到從前面剛走過來的佳郁差點沒跌倒,我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我應該認識你的?」
「天啊!裴小姐?妳不知道他是誰?妳每天混水摸魚睡覺都是靠他才沒有被尼姑唸的耶!他是我們的風紀ˋ風紀啊?開學至今幾天了!妳還不知道?」
這下好了,我們的「風紀」都還沒開口咧,佳郁倒是先劈哩啪啦的唸了我一大串。
什麼?原來他是我們班的喔!而且還是每天幫助我逃離可怕班導的風紀啊!我怎麼會不認識?也對,我天天到學校不是混水就是摸魚,上課偶爾認真還會外加發呆,風紀對我可真好喔!沒有讓我被尼姑班導抓去聽他發表政見。
「哦?風紀你好喔!呵…那,你叫什麼名字?」我傻笑面對眼前的兩個人,佳郁呆滯啞口的看著我,那個…風紀,還是面無表情。
「許曜文。」好冷的回答,溫度大概零下伍度,不稀奇吧,面對一個同班同學,還不知道他名字的人,該有多熱情呢?
「呃,抱歉,同班那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尷尬的笑笑,眼神對上他的眼,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臉瞬間爆紅。
「欸,你叫做,裴雅雯?你的臉很紅,要不要去休息喔?」他頓了一秒左右,「然後…妳別再混了,我很難對其他人交代。」
哀。我就知道!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了。」我對他微微一笑,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然後一直盯著他的臉不放,不知道為什麼,有股想要靠近他一點的衝動。
我一直盯著他,或許他也察覺到了,他別過臉,我才轉過頭趴在位置上。
「喂,妳太過分了啦!都那麼久了,還不知道人家是誰喔?真是的耶妳。」佳郁推了一下我的額頭,好啦!我承認我很笨。
「有什麼辦法,這個班,我以為都是徐羽沁那種爛人阿,我是說除了妳,所以根本不想多記得誰。」我翻了翻白眼,不自覺的往許燿文的位置看過去,他不知道在做什麼,感覺上很認真?
「欸,你覺得,剛剛那個許曜文,怎麼樣?」下意識,我問了佳郁這個問題,正在佳郁思考我問這幹麻的時候,我回神,被自己剛剛所問的問題嚇到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問,不過剛剛是真的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劈頭就問。
「不錯阿,冷酷了點而以。」佳郁看了看我,又看向許曜文。
「哦。」我的眼神,不自覺的飄向他,現在的我,好像失了魂的軀體,感覺不到四周的溫度,眼睛裡面只有他,不知道為什麼。
「喂!裴雅雯!妳思春喔?」佳郁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又賞了我一記。
「沒有啦!只是…」我埂了一下,「在想,為什麼我之前都沒有注意到有許曜文這號人物?」
「妳…」佳郁正要開口,不幸的,鐘聲響了。
上課了,雖然,許曜文交代我必須認真點了,不過現在害我分心的可是他,他要負責!不知道為什麼,從那次之後,我很自然的眼神會往他那邊飄過去,又很自然的會記起他的一點一滴。
總覺得每次跟他擦肩而過都是種新的感受,然而佳郁老是質問我是不是對許曜文有意思,我都傻笑帶過。對,我再逃避,為什麼?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對許曜文是什麼感覺,只覺得,一種前所未有很新的感覺。
隨著我自己的頹廢,一個禮拜根本不是問題,感覺上就像是過了兩秒鐘一樣,一個星期過了。
這才意識到,我放在心理面很久的「謝謝」,還沒有跟那對笨兄弟講。
一個禮拜下來,他們一三五在外混,二四回學校「補眠」,甚至到了最後班導已經把他們兩個排除在班級之外。
一個禮拜,怎麼那麼簡單?我應該要多采多姿的國中生活,一直被打亂的步調,從一開始被賞了那巴掌起,我的國中就不平凡。雖然也不是多複雜,只是那對兄弟會叫我小辣椒,另外就是-我認識了他,許曜文。
許曜文出現後,原本已經亂掉的生活,頓時更亂了。原本無聊的上課時間也被補滿,感覺上我的魂已經被抽走了,上課時間都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星期二,那對兄弟會出現的日子。我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今天一定要跟他們道謝!雖然不是什麼大事情,不過…悔過書耶!1000個字,很多,對我來說是不可思議的,我該好好好好的謝謝他們才對啊!
第一堂下課,他們在睡覺,第二堂ˋ第三堂ˋ午休ˋ下午第一堂…
睡覺?對,他們一直一直在睡覺。就連上課時間也是,位置在教室的最角落,連科任老師都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許再過不久他們就是隱形人了。除了輔導老師會肯抽控輔導二位,我看也剩下訓導主任每個禮拜一回對他們的精神訓話。
我受不了了,在不對他們說那兩個字,我會先砍了我自己不成?我鼓起勇氣走向他們的座位,不知道怎麼個,我的呼吸急促,就在伸手要去搖他們兩個的時候,我的腦中,浮現了一句話,「他們一到學校就是睡覺,睡覺的時候只要有人吵他們阿,他們兩個就會抓狂似的抓起來打…直到那個人求饒呢!」
是佳郁告訴我的。
怎麼辦?我該不該叫?叫了就要埃他們幾拳嗎?那我是不是該斟酌一下?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叫就叫吧!
我伸手,搖了他們兩下。兩個人好笑,都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只是看到他們兩個各自轉了一下頭,又繼續昏睡狀態。我又再度伸手搖了搖他們。
倏地,陳育達站了起來,「媽的王八蛋!靠,哪個白目一直搖?幹!」我什麼也沒看見,只看到陳育達一個揮手,拳頭朝著我的臉衝過來,我還沒來的及反應,只是把眼睛閉上,等著接他那拳。只感覺到一陣風,在我臉前1公分停下,「小辣椒?」陳育達突然大叫。
我感覺到全班有點安靜下來,把目光移到我們這裡,我知道有人訝異的看著我,怎麼敢去叫他們起來?我承認,我不知道哪來的狗膽。
「妳幹麻?」他摸了摸脖子,然後把陳育瑄拉起來。
「幹麻?我不過叫你們起來,火氣幹麻那麼大啦!知不知道剛剛那拳很嚇人?」我鄧向他們,「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吸了一口氣。
「小辣椒,妳吃飽太閒沒事幹嗎?沒事把我們叫起來…」
「謝謝。」在他說完之前,我先向他們說了。
「謝什麼?」陳育瑄打了個哈欠,然後眼框泛了一點淚光看著我。
「悔過書!」我說。
「悔過書而已,謝什麼?」他伸了個懶腰,然後走到我耳邊,「其實不用道謝,因為,是我們讓妳被罰的。」
我沒有回應,只是他們兩個已經走出教室,只剩下教室一群人詫異的看著我,看的我好不對勁。
我望了望許曜文的位置,一心只希望他別誤會我才好,我真的只不想讓他誤會。
還好,他好像不在。我鬆了一大口氣,現在我才知道,我不得不承認,我喜歡上許曜文了,只是我不擅長表達,也不想要去表達,我想,能跟他做朋友,應該就很好了。我只想要這樣看著他,每天偷偷看著他而已。
「雅雯…」佳郁拉了拉我的袖口,「妳,妳怎麼敢去叫他們啊!妳剛剛差點被揍耶!笨蛋阿妳?」佳郁看了看我冒了一堆冷汗的頭髮邊緣,替我擔心著急。
「沒事。」我淡淡的對她一笑。
「他們只是不想動手,而不是不想打!」徐羽沁,又是她。「剛剛還以為會看到妳被揍,沒想到就差那麼一點,妳到底是怎麼勾引他們的!讓他們處處讓妳!還是你到底給他們什麼好處?」她越說越酸,越聽越不對。說的好像我給他們什麼,他沒才沒揍我?
「靠,不用屁了。我什麼也沒有給,只是對他們說謝謝,我也懶的鳥妳信還是不信,三八沁。」我白了她一眼,看她氣急敗壞的,我知道我剛剛說了什麼,只是看她氣成那副德行,說實在,我很嗨。
「雅雯,妳,跟那對兄弟很熟嗎?」我看到佳郁彆扭?這是第一次,她揉了揉衣角,又在腳上畫了一圈一圈的圈圈。
「還好,二分熟,怎麼了?」我拿起台灣綠茶,啜了一小口。
「那個,幫我ˋ幫我拿東西,給ˋ給他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反光,我看到佳郁臉紅,很紅,超紅!比我看許曜文的時候還要紅。
「給誰?」我疑惑著,「陳育達還是陳育瑄?」
「達。」很乾淨的聲音,我聽的很清楚。
之後佳郁遞給我一封小小的信封,經過我的「仔細」猜想,應該是情書吧。一定是。
我該怎麼拿給他?會不會被他誤會我對他有某種層面的感覺?他為什麼一直叫我小辣椒而不肯叫我的本名?我本名很難聽嗎?雖然很普通,不過我並不覺得小辣椒比較好聽!
謝謝,我是說了。可是,我的心理面還有一塊石頭,我知道那不好解決,因為,我清楚的很那是感情上的,也是我第一次被感情石頭壓的那麼緊,有點喘不過氣,臉漲紅的不像話。我更清楚,那塊石頭上面寫的名字,是許曜文,從我真的知道有許曜文開始,我就喜歡他,我知道我不能被他拉走,因為我還不能戀愛,媽媽說的。可是我壓抑不住自己的感覺,還是被他拉去了,感覺越來越深,越來越無法自拔,我,迷戀上他,也愛上了那種暗戀的感覺。
問題又拉回到我手上這封情書,該怎麼交給陳育達?我還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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