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當人在臨死前的一瞬間,會憶及整個生命歷程;我可沒有這樣的勇氣,但現在多多少少卻有這樣的感覺。
2002年9月17日,九時正,穿上灰色長袖恤衫、深黑色的絨西褲,結上純銀色的領呔,或多或少散著年少得志的氣息;無他,以那時的環境,能領有接近五位數字薪酬的工作可沒幾樣,因此無法掩蓋那沾沾自喜的神情。
第一天上班的工作便是重新整理圖書。
時間好像停頓了似的,好不容易才過兩三小時,在面前的圖書很多,打個比喻,若然每一本書能賣得1分錢的利潤,放在我跟前的那堆圖書應該足夠讓我多賺一個月的薪水。
時間停頓,手上的工作卻沒有停頓,因為,停頓是形容進行中的物件停下來的意思,但我面前的圖書一本也沒有移動過的跡象,沒有這方面工作概念的我顯得無從入手,就這樣湖湖混混的過了兩個月。
2002年年尾,就在新年開始以前,中心進行大翻新,翻新的工程分兩階段,無論怎樣,翻新前必須把圖書及文件收藏起來,收拾圖書可是我發揮用武之地了,於是,使出一股勁兒,每天回到中心就像搬運工人一樣,不停地pick 箱、入書、封箱,如是者不消十日,便把整個中心的圖書及文件整整齊齊地放在箱裡了,嘿,這可絕對是我的功勞!
2002年11月,第一次開研討會,那次的研討會可用十分“論盡”來形容:時間不夠、備用資料不夠、連場地佈置也是邊開會邊佈置;渾渾碌碌的開了兩天,尤其是當天一位我十分尊敬的講者一句:“知難而退”引致全場哄動的場景至今仍未能忘懷。
舉辦研討會的次數多了,累積得來的經驗也多了,“蝦碌”的事情自然少了出現。
2003年,本以為,入讀碩士課程是輕取的事,以為只要我肯報名,他們一定會錄取我,然而,凡事沒有絕對,收到通知信時,內心的確屈悶了一陣子,信中竟然說我只是後備生,FUXK!怎麼可能?成績不算差,還有就是在同一機構工作,怎會變成這樣子?是我的能力有問題嗎?
2003年9月,第一天開學,是的,輾轉終於有機會入讀該課程,心情十分興奮,當天早上還是要上班的,在中心裡不停地看着有關晚上上課時的書籍,萬萬也想不到我會這樣在意上課事宜,嘿,或者這是因為同事間所起的催化作用吧,所有的同事都是碩士生,好歹我也要做一個名正言順的碩士生嘛。
2004年,第一次犯工作錯誤,那次研討會,我要負責接待兩個海外學者,結果,我卻糊里糊塗地只迎接一個到來,害得另一個學者呆呆企上接近一個鐘頭。那次事件到了今天仍然沒法讓我釋懷。
2004年年尾,一位我十分敬重的上司離開了我,我記得那次我主動要求寫悼詞,因為我真的十分希望能為他做點什麼。
同一時候,平傭的工作好像出現了新的轉機,因為上司打算把我轉為學術人員,當然,前途遠比這個來得更見光明,可是,日子逐漸消耗掉,內心的興奮亦逐漸給磨滅,杳無音訊,最後上司跟我說無法把我轉職,原來興奮的心情只維持了兩個多月便正式結束。
2005年年中,一次偶然的機會,行政總監跟我說如果想得到更好的發展,應該到不同的部門作鍛鍊。亦由於此,下星期便要重新展開工作新的一頁。
前路究竟會演進成怎樣,對不起,我實在沒法把握,因為,是好是壞仍然是明天的事,我只知道,這一刻,實在很捨不得這裡的人和事、圖書和報紙。
更捨不得的是:相處得更久、更被我所了解的Angel、每天陪我洗杯,為我解除肩酸的好朋友Alice、經常助人的大眾秘書Peggy、做事力求完美的Berton、理論家阿Sam、超級好上司楊博士以及令人又愛又恨的小孫女彤彤、失驚無神點通我的Winnie,以及只能相處數月的:尚未為我沖咖啡的小秘書Conerry、勁叻的丹尼斯及馬里安、勤力賺錢的伊花。
這裡給我的喜怒哀樂,我會永遠永遠烙在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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