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趕寫要提前出版的燈塔書、一邊和法國、美國的家人通信討論千羽的留學路、一邊收集比利時Leuven University(魯汶大學)資料、一邊和雙親說明,為何「移民歐洲」是我們未來一個新的抉擇、一邊K英文,儲備國際語言實力、一邊與千羽逐項分析,如何拓展遠方的路、鼓勵他挑戰自己。
日子過得十分忙碌,颱風天,山腳下的游泳池鐵皮屋頂被強風颳走了,暫停營業,超時工作的我尾椎痛復發,只好在腰間綁著電熱敷毯,舒緩疼痛感,手肘和膝蓋也套上護套,減輕麻痛,繼續追趕書寫進度。
書桌前四幅尚未著色的風獅爺畫作,睜大眼睛望著我,雖然祂們沒說什麼,但我總覺得對不起祂們,只好把電熱敷毯綁得更緊,挺住疼痛,從夾縫中擠出時間,幫風獅爺換上彩裝。不需要再辛苦與風魔作戰的風獅爺,現在扮演不同的角色,祂們在春分、夏至、處暑、小雪的節氣裡,一樣神氣威武。我對祂們說,不管我在哪裡,創作一樣可以帶著走,因為靈魂可以追風,這是莫大的幸福。
颱風天,面對風雨,我除了看氣象圖,也常看歐洲地圖,國外的家人提供給千羽許多留學資訊及建議,千羽最後選擇了比利時Leuven University(魯汶大學)。這所學校已有590年歷史,目前世界排名第55位,歐洲第13位,比利時國內第1位。因當地政府每年挹注兩百億(台幣)給魯汶大學培養人才,豐富的資源吸引來各國優秀學生,「盧汶」也成了比利時最迷人的「大學城」。
在法國巴黎大學就讀的家人,因未來繼續深造之路選擇布魯塞爾的自由大學,他對歐洲的了解較深,因此特別提醒千羽說:「比利時是法語、荷語為主,英語使用雖也算廣泛,但歐陸哲學用英語學習,缺點是無法接觸原文,所以最好學好德文和法文,盡量修到B2程度,然後再進展到閱讀低障礙(無障礙很難)。如果以英語為主的話,勢必法文、德文要為輔。而且唸博士要有心理準備,可能要花五、六年時間」我擔心千羽面對「多重語言」壓力太大,便鼓勵他說,地球是圓的,生命也是圓形的轉動,無所謂起點與終點,如果具有特殊才能,應該好好發揮所長,既完成自己,也可貢獻一己所學。千羽的哲碩論文拿到指導教授給的有史以來的研究生最高分,且被讚美「已是一種貢獻」。這讓我想起千羽讀國中、高中時輕鬆寫的隨筆,文壇的良師益友看了便建議我「不要寫了」(因為我輸他)。他的學校周記,班導師特別單一本帶回家,圈圈點點批改,眉批寫得密密麻麻,誇讚千羽是她教過最具思考力的特優學生,那高中導師送給千羽一套黑格爾的「美學」著作,常常來電建議我讓千羽唸哲學系。千羽的路就這麼走下來,哲學存在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像呼吸一樣自然,不需要懷疑。
島嶼外面有海洋,生在島嶼,不見得要一生一世守著島嶼。最近我把遭遇挫折、受害的過程點滴,以日記體紀錄在一個「官司記」的檔案,我寫說:藝術家為原鄉付出,不會帶著猜忌、懷疑、不信任、要求先「立據」而後付出。藝術家對「法」的定義是「善」不應該被「惡」吞噬,真理永遠是真理!藝術家面對不真不善不美的人事物時,會淬煉自己當一隻「浴火鳳凰」,更加努力向「善」奮鬥,不會被「惡」擊倒。當我興生離開島嶼,奔向遠方時,我心裡有一個聲音說,盤旋原鄉島嶼的愛,之所以變成富有詩意的寂寞,乃因藝術家的靈魂,一直仰望燈塔,眺望遼闊的海洋,它沒有世界中心論,只有宇宙循環的生生滅滅。
颱風過後,夥伴潘從「綠光鮮境幸福農場」捎來訊息,說他正在農場整理被颱風吹倒的農作物,他說早期除草方式是整株拔除,拔除的過程看到雜草根部盤根錯結,草籽(球狀根部)又不容易一一清除,農場的草一邊除一邊長,真是不容易除盡!後來發現除草最容易的方式是種菜,菜的葉子長大了阻隔了陽光,草就長不起來了;而且不種菜的地方就利用草來轉化太陽能保護大地,草只要割短,割下來的草再拿來蓋在菜畦上增加土壤的纖維質。潘說他由此發現人類的文明要精進就要注入新血輪,阻斷惡流就能漸漸改變不好的現況,開創新局!
秋天,韓將帶著拍攝團隊,赴金拍攝一部新劇情微電影,文創團隊的一系列規畫也將逐步展開。得到貴人相助,放下一個充滿創傷、得靠家鄉律師出面追討正義的島嶼文創案子,團隊決定重啟一個更有力的島嶼新文創計劃。我把「官司記」檔案打了一個紫色的蝴蝶結,雖然悲傷激起更多鬥志,讓人有更多的勇氣衝向未來,但我不希望這「官司記」添進更多「現在進行式」的篇章。因為藝術家追求真善美,菁英團隊要累積的是有價值的新未來。「漢閣˙文創設計」已經為燈塔書設計了讓人驚艷的文創精品,我捧著那充滿藝術魅力的圖稿,內心充滿歡喜。
Leuven University(魯汶大學)優雅的哥德式建築,讓我聽見天際線一首多元文化合奏的交響曲,我把收集來的美麗照片與夥伴分享,對他們說,我可以把「魯汶大學城」當作根據地,逐步拓展夢想計畫。夥伴說,能在古典優美高度文明的歐陸,建構一個新未來是件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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