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日子裡,我的眼睛瞻望向立春、雨水,心情鬱悶時,我替白露、秋分著色,不管是驚蟄、霜降、大雪、小寒,每一個節氣我都全力捕捉其神韻,在最近幾個月,我完全沉緬在二十四節氣裡,遙想著遠方的皚皚白雪,思量該如何把它們納入我的畫布中。身在一座四季並不分明的島嶼,除了幾個熟悉的民俗性節日,它們以慶典、祭祀形式直接融入我們的生活,變成實際的經驗之外,可以說很多節氣只是農民曆上的一個記載,在我們實際的生活中,其實甚少能真正體會到「節氣」的真實滋味的。
在距離個展有限的時間內,選擇投入二十四節氣的創作是一件極艱難而辛苦的事,不論時間或體力都面臨極大的挑戰,形成巨大的負荷,為了鍛鍊體能來支撐這一個龐大的創作系列,我不得不調整生活步調,約制一切可能影響創作的活動,注意飲食、運動、睡眠等基本生活守則,也把留了多年、長至腰間的的長髮剪了,變成一頭清湯掛麵式的短髮,辦妥一張年度游泳會員卡,天天準時報到,在水中悠遊構思,我的二十四節氣更靈活的畫面。
幸運的在創作過程中,節氣的氣氛很自然的回來了,它們一個個快速而流暢的進入我的畫布,陌生的形域,共生的黃土地感情也穿過雲層,匍匐向我的顏彩空間,屬於不同季節的特色活動,也以各種姿態輕巧的躍上畫面,展現它們獨一無二的風華,原來擔心無法如期完成、推出個展的我,竟然順利的達到既定目標,在進度表上還常看見「超前進度」的驚喜,讓我有機會再多進行幾次額外的「變身」。
「變身˙二十四節氣的玩美女人」個展共有三個系列,它們是「金門系列」、「內在的畫像」和「二十四節氣」,前兩項都已進行繁衍了一長段時間,很多作品目前仍還在上海莫干山路的畫廊展出,為了免除它們舟車勞頓遷移的辛苦,我放棄把它們運回來參展的計畫,努力再生、延續了這兩個系列的全新創作,因為尺幅增大,作品增量,我每日都得辛苦算計著時間的運用和分配,就連居家生活也力求精簡化,而極簡的生活真的有利於創作,它培養出更好的純淨度與意志力,所以三個系列的創作沒有讓我憂心,順利的交融在一起了。
表面上它們雖各有自己的模樣,但精神上是統一的,即使我不斷「變身」,但畫作的方向都清楚的前進,走出了自己的路,對我而言,「變身」象徵著一種內省、觀照、儲存、傾吐、付出、實踐,也是求新求變,開發潛能的一種自我要求,它們就像二十四節氣的循環變化一樣,雖然不斷演變,但其中自有定律,春去秋來,花開花謝,每一個節氣都循著天理,帶領人們走向自然的有情懷抱。
「金門系列」的畫作,因為投射濃烈的感情,很多畫面時時刻刻都縈繞在我心頭。記得在畫「一棵寂寞的地雷樹」之前,我連續看了好幾天網路上搜尋的各式各樣的地雷資訊,當我看見一棵掛滿地雷的樹時,眼淚不禁一顆顆滴落下來,忍不住要問:「當一棵樹掛滿地雷的軀骸時,是不是有很多的手、腳、乃至頭顱都像我一樣哭了呢?」所以後來在畫這幅畫時,我在樹上披上一條鮮豔的藍、黃交織的彩巾,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那藍色是和平的天空,黃色是燦爛的陽光,表現一種昂揚的生命力,代表戰地兒女的精神;而「家鄉的女人」這一幅畫,女人的裙子是一片鐵絲網織成的大蓬裙,她的胸部不是冰肌玉膚的性感肉脯團,而是兩顆地雷驚悚的懸掛著,一個倒三角型的骷髏警示標誌,大剌剌的懸在腰際,而一尊風獅爺,彷如一個陽具一般聳立在裙裾前,這樣的構圖,在我心中,是有它的特殊象徴意義的。
在「內在的畫像」系列中,我嘗試透過種種內在轉化,呈現人生的各種樣貌,從微小的個人情緒變化,進而觀察、關照周邊的環境,再拓展出世界性的關懷、責任、使命,這系列從私己出發,一次又一次的變身,呈現出繽紛大千世界,這一路畫下來,已經不是「我」在作畫,而是世界牽動著我在勾勒、描繪現狀,在<相依˙包容>畫中,有一只透明的瓶子徹底向我洩漏心事,就連一棵蒼翠挺立的大樹,也讀出我的善意,我們都是一家人,彼此包容,相依共存;在<行吟曲>畫中,沿途有飛舞的蒲公英都歌唱著說:要小心快樂!要小心悲傷!所有活著的,都要好好的活著。而<眼睛的思考>、<臉譜的日記>畫中,也有許多聲音呼應我的心聲……所以在寫<和自己做朋友>這幅圖˙文時,我非常開心,夜裡在客廳裡獨舞練習新舞步……我的畫越來越美麗,它們讓我更懂得關愛外面的世界,開心不必陷溺在藍、綠混色中,因為所有的畫筆都可以隨意沾染色彩,就連畫框裡的畫像,也牽著小時候的我,開心的唱歌、跳舞……
「變身˙二十四節氣的玩美女人」即將與眾人相見,從元月十七至二月五日,在金門文化局的一場個展,一位畫中的玩美女人走出來,她將會帶領我,於有生之年,在一條漫漫藝術長路上,繼續玩美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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