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嗄，了一個夏 】
〔第四話〕 夏末的汽泡
﹣﹣ 由紀 ver.﹣﹣
『 好朋友宮澤，竟然和松井同學差點打起來 』
只為了我一件舊的粉紅色毛衣。
心底裡有點想哭，
還是很喜歡宮澤.....吧
我其實不太喜歡粉紅色．．．
特別是這非常女孩子氣的淺粉紅色。
那毛衣.......是當時百貨公司正好減價，
又剛巧宮澤在身旁。
『 我已經記不起那天為了什麼相約宮澤，
只記得她說我穿得可愛。』
不自覺掏出包包付錢........
走的時候，
在擠擁人潮中，順勢勾著她的手臂。
宮澤故作鎮定，眼角悄悄看著我，
像平時的她淡淡的嘴角上揚，
但卻感到她手臂的肌肉收緊了。
．．．．
這樣每逢冬季穿著毛衣學校，冬來秋去迎來第三年。
還念念不忘，宮澤那時溫柔眼神及爽朗的笑容。
早就暗嘲自己，高三這一年，
應該是最後一年穿這 “粉紅色毛衣”。
...下一年，獨個兒買一件耐穿的黑色毛衣吧。
我還是喜歡簡簡單單的東西．．．
不想在聚光燈之下，
不想被大家愛戴，
不想成為話題。
做個平凡人好了。
『 如果....宮澤，妳真的把我看成一個獨立能幹的女孩子．．．那是多麼的錯 』
但當我躲開人群當中，
卻發現我們學校，有一個長期離群的學生。
松井同學
一直吸引著我，除了瑩剔透白的肌膚，
還有她那外表弱不禁風的樣子，
瘦瘦削削，像貓兒的眼睛，惹人憐愛。
加上昨天下著雨，看見她薄薄嘴唇冷得顫抖。
就主動給她披上。
萬萬估不到，翌日，
松井未得我同意下，肆無忌憚穿了我的舊毛衣回校。
同時竟然買一件全新毛衣給我，
但現在比預期提早了些少.....
不過，
看到那毛衣穿在松井身上時，
我才明白宮澤當年感覺，
『 很可愛... 』
粉紅色，的確像擁有魔法般，可以令女孩子看起來更可愛，
而不論對方是不是心儀對象。
但這種花俏的顏色，
還不及現在身上一件白色毛衣，更適合我，
雖然陌生，但僕實溫暖。
是否我那麼隨意就借給松井同學回去，
她就意識到．．．我已經．．．不在乎那件毛衣？
『 還是，她些微感到．．．毛衣代表什麼嗎 』
松井同學那像一雙貓兒的眼總是看穿別人似的。
當然宮澤這個時候向著松井同學發火，
我應該高興，最少她還記得這毛衣，
但不能因此原由而向松井同學動手．．．．
『 宮澤真的笨死了．．． 如果這不是出於友情．．．而是妒忌，
會不會晚了三年？？？ 』
松井同學因為被宮澤拉扯，
滿頭大汗，髮際也沾濕了，
雙眼直勾勾的，少有委倔強眼神，
滿面通紅像個熟了果子。
我生氣打了宮澤手臂和背，打發她離去，
只餘下我和松井同學有獨處機會。
終於可以再和她多一點交流．．．
但是松井同學雙眼下瞄，腳尖輕輕打圈．．．
垂下頭什麼也不說，像不想任何人接近．．．．
我，我頓時緊張得都不知該說什麼。
﹣﹣ 叮噹，叮噹 ﹣﹣﹣
校園鐘聲揚起．．．代表我們該要分開．．．
松井同學突然用力拉下領帶，乾脆解開村衫頸上幾夥鈕扣，
露出她的鎖骨， 皮膚上點點礙眼一條紅痕．．．
行為像個不良的少年，但眼空空洞洞，回復平時寂寞神情。
松井：「 柏木同學還是先上堂．．．頸和鎖骨還有些痛，我想在這裡休息一下 」
我心底鼓起的勇氣吐出：「 呃，，，不，我陪妳吧．．．」
松井不可置信瞪著眼：「 從不缺課的柏木同學是認真嗎？ 」
我們默不作聲並肩坐在樹下長椅上，
秋季送著涼意的微風，但陽光下還是暖和的。
這天氣令人感到很奇怪．．．．
皮膚感受涼風，心卻是暖暖。
松井同學像個玩累了孩子，
慢慢的合起眼，輕輕的靠著我。
直到感到她微薄而平均呼吸聲，
我的右手就輕摟著她肩，
讓她睡到我的腿上。
松井同學沒有抗拒，
反而轉動身體，找一個舒服位置，
而且很自然抱著我右前臂在壞裡。
如果我能夠像松井同學那麼擅長撒嬌．．．．
我和宮澤會不會一早成為情侶？
而如果．．．不是看到松井同學跟別人交住．．．
．．．現在．．．我又應不應該．．．
我嘆了一口根本沒那麼多 “ 如果 ” 吧．．．
掏出了手拍，在松井同學額上輕輕印上汗珠。
這麼漂亮又不受拘的女孩子，
就算不是正式在交住，
但外面有很多追求者很正常吧，
我還是不要陷入去她的世界比較好。
三年.....
消耗那麼多心力，還是會累的。
就像扣鈕扣， 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扣上。
才發覺最後一顆，沒對上。
原來．．． 第一步就是扣錯了。
記得，還沒在夏祭遇到松井同學之前。
即是暑假前，有次把同學美術功課交到教員室。
篠田老師說了些奇怪的話。
篠田老師認真翻著我不堪入目胡亂塗色的作品。
我用手蓋著自己作品：「 ．．．老師，別看了，我對美術真的一曉不通 」
篠田老師笑了：「 哈，柏木同學， 雖然妳覺得自己是屬於黑色，但真正懂妳的，會看到妳內裡是白色的」
我：「 什麼？ 」
篠田老師：「 有天妳會懂的了，
不過，柏木同學這要重做，給我再好好練習素描，
素描是對人和事的觀察練習」
我：「 迫一個沒天份的人畫東西是浪費時間 」
篠田老師：「 沒有人一出世就什麼也懂的！ 給我回去好好練習 」
我：「 嘛嚇，不擅長就是不擅長．．．．」
篠田老師：「 如果我說妳沒不擅長戀愛，妳就打算永遠不和別人交往嗎？ 乖！ 出去 」
那日就給篠田老師推出教員室．．．
那天回課室時，路經體育館。
看到宮澤滿頭大汗地練習，
有種遲遲其行揮之不去感覺。
想和宮澤說些什麼，踏入一步，
教練卻拉著她到一旁說些什麼。
還是算了。
戀愛，始終是相向的。
從來沒有了解正真的我，和我相向的。
只會是我一廂情願。
該要清醒。
正如現在．．．
看看松井同學像孩子的睡顏 ．．．
就算我們沒可能有什麼，但我都賺了。
我不應隨意就對上鈕扣，能做得上朋友就算了。
松井同學突然驚醒起來，用力抓著我的前臂！
松井：「 柏木同學！ 我的紅色筆記簿！！！！還在妳那裡呀！！！！ 沒有不見嗎！！！」
我故作冷靜：「 是、是，我保管得好好 」
松井睡眼惺忪看著我，說話帶著庸懶的鼻音。
我真的被她萌了一地。
松井：「 妳一定偷看了！！！！ 一定有！！！ 」
未完全睡醒的她很累的再倒在我的懷裡．．．
我在松井的耳邊放輕聲線：「 放心，我沒有偷看，我把它鎖了在儲物櫃，相約放學還給妳吧．．．」
『 可惡，我又說謊了，明明還在書包裡邊，為了再約松井見面．．．打算轉頭才放到儲物櫃 』
松井同學一下子又離開我懷裡，站起來指著我：「 那說好了，要不，令妳不好過 」
背著我就走開，連再見也不說一句。
我揚起聲線：「 喂！ 壞學生，換一換襯衫，背脊濕透，別病！ 」
松井同學沒回頭，只揮一揮手示意聽到我的說話。
我失笑，
松井同學果然如傳聞一樣很古怪，但這性格還是吸引著我。
回到課室，向老師說一下因為要處理學生事務，所以沒回來上堂。
老師毫不懷疑，就說了句「 辛苦妳了，柏木同學 」
安然坐回座位，
鄰座同學卻向我示意看一看走廊外。
同學A：「 看啦，那是隔壁 松井玲奈，高三還給老師罰企 」
同學B：「 哈！不知又做了什麼壞事 」
同學C：「 大概如夏祭所見，和別人當眾親熱 」
同學A：「 柏木同學有去夏祭吧，妳見到嗎？我們也是聽傳聞 」
我：「 沒有........ 」
同學C：「 切，那松井像對人很冷淡，但其實私生活很混亂吧 」
我很想說些解畫，但卻說到唇邊，心虛不得了。
因為我是親眼看到松井和別人擁吻起來，
而這兩天和松井相處也是怪怪的，
我為了找一個戀愛避風巷，去渲泄自己愛意，
不自覺遇上她。
而她卻像來者不拒，迎合著我。
我會不會慢慢和她......
突然感到很可怕......
時不時偷偷看著遠遠的她，可憐地站著。
路過的同學都向她竊笑，
一隻垂頭喪氣的兔子，怎會是她們口中的人？
心亂作一團，餘下課堂.......老師的說話沒半句入耳。
但我卻沒再走近松井半步．．．．
而且偷看了筆記簿數頁才放到儲物櫃。
放學鐘聲不搭調地吵鬧著，
懷著不安心情，
把鎖鑰插進儲物櫃，
打算把筆記簿歸還。
卻聽到在轉角處熟悉的聲音．．．
松井同學：「 妳喜歡柏木同學嗎？ 」
宮澤：「 當然！ 」
松井同學：「 妳知道她喜歡妳嗎？ 」
宮澤：「 呃....還有點 」
松井同學：「 那妳為什麼不向她表白！婆婆媽媽的 」
宮澤：「 那因為．．．比賽 」
松井同學：「 去妳的比賽！ 很多人有很多時間，隨時找柏木玩玩的戀愛遊戲 」
宮澤怒聲：「 不可以呀！ 」
松井同學：「 放心，證明柏木同學沒半點見異思遷 」
宮澤：「如果敢對柏木有意思！ 我殺了妳！ 」
感到事情不妙，我衝了出去。
卻看傻了眼......................
宮澤和松井靠在一起坐，
按著手機一起打電動，
結果，松井給宮澤打敗了。
邊打機邊聊天，好像關係不錯.........
松井像是特登讓宮澤，還一直教宮澤怎樣過關。
宮澤看到我，便朝向我走來，直到緊緊把我抱入懷。
我還是傻傻得沒法反應過來．．．
宮澤在我耳邊輕聲說：「 柏木既然聽到，抱歉....... 我喜歡妳 」
以前總是預期，如果宮澤向我表白，
那是如何甜蜜窩心的事。
但現在的我，卻感到苦澀不堪。
輕輕推開宮澤，讓她趕上球隊練習。
而松井無聲離開了。
在那插著鎖鑰的儲物櫃，
紅色的筆記本沒有了踪影，
留下，一件摺好粉紅色的毛衣，
和一張便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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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白色毛衣，
其實是宮澤同學付錢買的。
妳們看來頗相襯，祝妳幸福。
PS看來，我們還做不成朋友。
因為戀愛的人，沒時間給朋友吧。
松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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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離開，
落日餘暉，沒有令我得到半點暖意，
也沒點因為被騙而感到生氣。
我只感到嘴唇乾燥。
而揮之不去，
是她為了和宮澤夾演一場戲，
而弄傷頸子，及被老師罰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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