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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最常想念的

還是我的父親

 

父親是一位正直的公務員

對我非常疼愛

雖然口音重

但是就是習慣也聽得懂父親的話

 

從小在眷村中長大

有來自不同公家單位的住戶

小孩子們都會自行分類分派

對於我來說

比較弱勢一點

所以朋友也不多

 

母親是媒人介紹

由偏僻村落嫁出來

和父親成婚

到自己長大後

才知道類似父親這樣的人

都被稱為老芋仔

 

在自己成年懂事後

父親忙於工作

母親生活相當豐富

大部分家務都要我來整理

母親或許是早年窮怕了

加上父親的疼愛

所以對自己相當捨得

在當時的環境裡

只有母親常買新衣服穿

常和左右鄰居打牌

每日外出濃妝豔抹

尤其特別愛面子

每次回到外婆家

身上的行頭都要特別亮眼

讓娘家那邊的人羨慕

以為我們的家境有多好等等

其實我們也只是一般的公家機關家庭而已

 

在那個年代

公務人員薪水和生活都有基本保障

只要不亂揮霍

日子都算平穩好過

節省一點

未來的日子也都不錯了

 

跟母親的感情比較淡

從小聽到的話

大部分是責備

不然就是吩咐做事

只要不如母親的意

就是被母親打

自己有時都會有一種感覺

生下來就是來當母親的傭人一般

 

從小自己的功課就不好

當然都會被母親責罵處罰

但是對外都說我的成績相當好

十足愛面子

對自己也是一種壓力

讀書不好

在父親的鼓勵下

去讀了職業學校

學一些水電工程

至少也能有一技之長

就因為如此

母親整整好長一段時間不理我

其實也都習慣了

從小的獨立個性

也是因為母親而養成

 

收到兵單準備入伍時

父親拿著一些錢

早上送我上車

而母親才剛跟人打牌到通霄才回家

 

當兵期間父親過世

母親簡單處理了父親的後事

一些父親的津貼

都由母親拿走

當然自己也都無力去改變或爭取

 

當完兵後

回到家裡

也沒有會讓我留在家裡的牽絆了

當然母親還是在忙自己的閒事

整理了自己的東西

帶著當兵時所存的錢

就離開家裡去發展

 

起先都從事於服務業

洗碗盤

整理清潔

工地搬運等等

幾乎都有做過

晚上就自己努力

好好精進自己所學的水電技能

 

很少會與母親聯絡

在公家宿舍準備收回時

可以領到補償金

這時母親才會與我聯繫

要我回去簽字

當然自己也都是回去簽字放棄持分

母親在父親過世後

取得所有的權益和福利

當然自己也從不會去爭取

就算是還清生育之恩吧

母親也不會管我在外的死活

每當節日打電話回去想要問候時

都會讓母親以為要借錢

當然自己還是會每月寄一些錢給母親

母親搬了新家

自己也都沒去過

聽說還交了新的另一半

這我也都不會過問

但只要母親會來找我

一定都是要幫忙處理事情

大部分都是要錢

 

在父親的庇蔭之下

以前的老同事幫忙

讓自己有個不錯的工作機會

而開始慢慢度過許多難關

逐漸熬出頭了

 

開了一間工程行

生意穩穩而上

也賺了錢

生活過的不錯

但是自己從未想過母親

也不會讓母親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況

或許這樣也比較好吧

 

自己結婚的時候

當時經濟條件還很差

老婆也知道我的家庭狀況

本來邀請了母親前來

可能擔心會花錢吧

也或許是跟了別人

有了自己的家庭

竟然也不願意來參加我的婚禮

自此差不多也和母親斷了聯繫

 

多年以後

自己事業有成

也有了小孩

突然接到母親的電話

稍微噓寒問暖一下

才知道我有了小孩

他有了孫子

很關心的想幫我帶小孩

跟我一起住

但是被我所拒絕

 

事後自己去打聽

才知道母親至少跟過兩個人同居

最後都分手收場

父親當初所留下的錢和房子

幾乎早被母親花光

連房子也變賣

如今只剩當初父親每月的津貼過活

 

想著年邁的母親

行動也不方便了

所以就讓母親住在安養中心

養到送終為止

 

在每個時節裏

心中會讓自己想念的

只有父親

而母親就如同熟識的陌生人一般